谁不能通过遗忘一切过去而在瞬间的门槛上安居乐业,谁就不能像一个胜利的女神那样头不晕心不怕地站在一个点上,他将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更为糟糕的是,他将永远不做使他幸福的事情。
一个根本不具备遗忘力量、注定在任何地方都看到一种生成的人,这样一个人不再相信他自己的存在,不再相信自己,看到一切都在运动的点上分流开去,迷失在生成的这种河流中。
一切行为都要遗忘,就像一切有机物的生命都不仅需要光,而且也需要黑暗一样。
一个逐渐只想历史地感觉的人,会类似于被迫放弃睡眠的人,或者类似于仅仅以反刍和一再反复的反刍为生的动物。
几乎无需回忆而生活,真正像动物所表现的那样幸福地生活,这是有可能的;但是,无须一般而言的遗忘而生活,这是不可能的。
无眠、反刍、历史感都有一个度,一到这个度,生存者就受到伤害,并最终走向毁灭,无论它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民族,还是一种文化。
一个人的最内在的本性所拥有的根越强壮,他从过去学会或者强迫自己学会的东西也就越多。
不能在一个异己的视域中把自己的目光封闭起来,那么,它就会衰损或者匆匆地过早衰落。
兴高采烈、善的良知、欢乐的行动、对未来者的信赖——这一切,无论在个人那里还是在民族那里,都取决于有把一目了然的、明朗的东西与无法弄清的、隐晦的东西分离开来的一条线,取决于人们知道及时地遗忘,就像及时地回忆一样取决于人们以强有力的本能感觉出,什么时候有必要历史地感觉,什么时候有必要非历史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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