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小子高考不利,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书,无奈,卷了行李去了青岛打工。两年后,乡里人问及小子在青岛做什么?其母面带常人难以琢磨的神情说在海关工作。乡里人先是一惊,继而投之以赞叹的语言,诸如“心血没有白费,这小子有出息”等,甚至还有说“我早看出这小子是个材料”。
这小子有个叔伯弟弟,与其命运相差无几。也是高考失利,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无奈之下卷了行李去青岛投奔他。两年后,乡里人问其堂弟之母小子在青岛过得怎样时,其母脸上也是常人难以琢磨的神情,与其妯娌竟出奇的一致,说在海关工作。乡里人确乎吃了一吓,继而便赞开了,一定是得了他堂兄的提携,这俩小子中,都为公家干事!
不久,村中又一小子高考不利,听得二兄弟在青岛海关工作,便决计去投奔,以图得些帮助。待寻到海关时,四处打听二兄弟名讳,竟无人知晓,不免沮丧。又怀疑二兄弟新近得了提拔,去了别处,一时心中悻悻,不知所措。眼见天色向晚,便意欲在附近觅一住处,正四处游走时,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此刻两个身影正忙碌得欢快,一个跪在炭火炉前卖力地吹火,另一个坐在伞盖下的方桌后悠悠然地穿着羊肉串,不时四处望望。不知道这小子读没读过莫泊桑的短篇小说《我的叔叔于勒》,他遇到二兄弟时的情景与“我们”遇到于勒时的情景,竟然有些滑稽的相似。
“真的是你们——”他一下子跑到了正穿羊肉串的小子面前,行李也扔在了地上。
“你怎么来了?”二兄弟一下子停了手中的活计,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
“你二位不是在海关工作?”小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看那正冒着浓烟的炭火。
“嗯,看见了吗?那就是海关。”
“看见了,是海关!”远处几个烫金的大字闪闪发光。
“在那里上班的人下班后会来我们这里吃串。”二兄弟说得很自信。
“哦,是这样子啊!”小子迅速地捡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海关附近卖羊肉串敢说是在海关工作,为了脸皮吹吹牛皮,无关大体。手中掌权的人物,切莫吹牛皮,事关国体,利害非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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