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伴随着病人难受的叫喊声,看着妇科医生仍然在认真的操作着宫腔镜进行着手术,我算计了一下时间,这台手术已经超过了往常同样手术一个半小时了,于是我一边安慰病人,并询问具体的不适感,另一边询问台上和巡回护士宫腔镜用的三升袋(一袋子有三升盐水,用于冲洗宫内,保持腔镜的视野清晰)数量,发现已经超出平时使用量三袋了。这个时候麻醉医生的大脑就需要像小马达一样飞速的转动起来了,逻辑推理加上论证判断,排除了其他的因素,立马将问题锁定在“水中毒”(由于宫腔内水压过高加上手术微小静脉的破损,使得冲洗的三升袋盐水通过回流进入静脉循环,继续发展下去将会引起肺水肿,右心衰,危及患者生命。常见于泌尿外科的“膀胱镜手术,因为膀胱镜手术因为止血时间不确定,可能需要注入大量的三升袋而引起,但是宫腔镜却十分少见)。这个时候就是麻醉医生的担当所在了,我不畏妇科主任的威严,立即要求停止手术,并且让护士呼叫上级麻醉医生和主任,准备抢救,而我则迅速准备气管插管相关药物及器材,想首先建立气道管理。就在主任到达手术室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病人突然由能主诉不适感转变为意识不清,血压,心率,血氧均快速下降,主任则立即指挥插管,心外按压,强心利尿药迅速给入,一番急骤但却有条不紊的抢救,病人生命体征平稳送入重症监护室,三天后康复回到妇科病房。对于当时正处于实习阶段的我来说,可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麻醉医生需要承担的巨大的心理压力以及需要具备与死神赛跑头脑和专业知识及技术。
我自认为从小我的脑子还是转的比较快的,小学一年级寄宿学校的那个时候,由于厕所离宿舍楼有一个操场远的距离,再加上大年级学生在厕所的涂鸦,导致大晚上不敢去上厕所的小朋友们不在少数,而我就是其中之一。那天晚上,在实在难以忍受的前提下,我先是寻找同一宿舍与我用的不同且使用人数最多的那一款卫生纸,并在注意力万分集中的情况下,在宿舍门口的排水渠内“犯”下了至今记忆深刻的“罪”。第二天在宿管老师的集体拷问下,我紧咬牙关,问什么都说睡着了,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再到后面初中,高中的班长,团支书的锻炼,可能冥冥之中就是要塑造我的麻醉医生之路吧,但是我始终认为,最最重要的培养能力的时期还是大学时期。
新生报到,爸妈送我去的,现在回忆起来,已经记不清当时坐在绿皮火车上的时候我们聊了些什么,但是记得对于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的我来说,内心是彷徨不安的,甚至在爸妈转身离去的那一瞬,眼泪还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是在操场填写新生报道信息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状态,在担任职务一栏从小学开始门清地填满了班长,团支书的职务,就这样在报到快结束的当天,我接到了负责我们年级的总辅导员老师的电话,让我去办公室一趟,从那个时候担任军训期间的班级临时负责人开始,又是担任了大学五年的班长职务。期间,甚至被辅导员要求担任学生会主席,但我却拒绝了,理由是不想影响学习,内心给自己的理由则是,学生会事务繁忙,会占据我的娱乐生活。多年以后,反思此事,其实真实的答案是由于从小的家庭条件的影响,我对于自己还是十分的不自信,所以由于内心的胆怯而拒绝了,却给了自己各种各样的理由。娜总是说我,你的身上充满了矛盾点,有时候看着你,觉得你十分的自信,做事干练,就是在你军训的时候以临时负责人的身份部署班级工作的时候,就吸引了我。但是你有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犹豫,那么的没有自信。也许,这只有我自己的心中才有答案吧,自信和自卑,从小的家庭环境影响真的很大,某些时候的自信或许只是我那颗自卑不安的心强撑起来的伪装吧,又或许是由于来自于自己成功改变体型,一直成绩优异,老师褒奖等方方面面的影响吧。
就这样,医学院的大学生活开始了,军训,给予了我们骏黑的肤色,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我白天跟着爸爸干活,晚上去健身房,倒也练出标准的胸肌和块状腹肌,加上军训晒黑的肌肤,我倒是幻想起来自己的那个军人梦。同小区的初中高中玩伴,高考后做了近视激光手术,填报了军校,我告诉他,我不喜欢军校,却在填报医学志愿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近视眼镜发起了呆:可能每个男孩的心中都有一个军人梦想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开学一周后,开始了人体解剖课,记得第一节课的时候大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许的害怕,班级里两个个小姑娘也因为军训期间听说开学就有解剖课而一个退学,一个转到了其他学院。但也就在一两周后,大家就都习惯了在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的解剖室里吃着早上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我们班级的解剖尸体是一具中老年男性和一具青少年女性,第一堂课上,我当然得站出来(被大家推出来)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解剖者,男性尸体肌肉线条分明,解剖得比较容易,女性则由于太多脂肪的原因,解剖比较困难,后面外科实习期间,对于脂肪厚实的患者的缝皮也是焦头烂额。总之,第一个学期,现在回想起来,记忆最深刻的应该就是这福尔马林的味道了吧。
我们班级在年级里面团结方面算是数一数二的,学习则另当别论,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结对子,帮助住在六楼的女生搬运饮用水上楼,就是由我们班发起的,班上女生有什么事情,我们几个大个子男生总是随叫随到,大半夜的从六楼背着突发急病的女生下六楼,送到校本部医院的事情没少干。三个班级划归为一个辅导员管理后,我总是在开主题班会的时候站上台发言,也就是这样,娜走进了我的生活。娜跟我一个专业,但是不同班,大二下学期时划分为了二系,但在这之前我们很多课都是一起上的。大学期间,娜作为那个“贵人”走进了我的生活,并且定居了,我很幸运的谈了一场步入婚姻的恋爱。由于从小到大,一直处于班级的顶峰,并且在我小时候的那个时期,压根没有什么家长不让老师打骂学生的,我也凭着班长的身份教育处罚过那些调皮破坏纪律的学生,但是也因此使得我的脾气比较暴躁,与人沟通交流方面的能力较差,而这一性格的改善得益于与娜的交往。大学前三年的时光,不像其他学院,医学院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前,自习室的座位总是一位难求,并且总会需要有救护车定点停在教学楼外候着,还就真的每回都有过劳晕倒的人。其实大学期间学的那些知识,要说起来,还记得多少,我大部分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又或许有用的那些早就已经被刻入我们医学生的脑里,随时等候着调用。
时光流逝,大四的时候,为了方便我们大四下学期即将开始的医院实习,我们搬到了市区中心的老校区,而来到了老校区后的新学期开始对于我们来说可谓是迎来了春天:没有了每天晚上10:30的断电断网;位于市中心的绝佳地理位置;取消了每天早上跨越整个学院的晨起点到制度(有也没所谓,老校区也就只有新校区的十分之一大吧);女生还住上了电梯楼,唯一的缺陷就是洗澡得去公共大澡堂,不过对于南方的我来说,在去过几次以后,就仿佛发现了人生的新大陆,那大澡堂洗澡的氛围还是非常不错的。在各种新鲜事物的适应之下,很快的就迎来了下学期的实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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