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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兰河传》里有我的乡土记忆

《 呼兰河传》里有我的乡土记忆

作者: 始终装幸福像演戏的人 | 来源:发表于2019-10-17 21:08 被阅读0次
《 呼兰河传》里有我的乡土记忆

萧红的《呼兰河传》,就是我的乡土记忆。书中的人和事,熟悉而亲切。那些东北人的风俗,节令,那些东北的餐食,那些只有东北人才能懂的方言,甚至那些陋习,离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远了,但和我的童年生活却很近。比她晩六十年出生的我的童年,一如她的。

我出生在一个很隐蔽的山沟里。一条四季倒有三季半干涸的小河,土地的坡度平均有45度以上。人们土里刨食,靠天吃饭。三十多年过去了,沟里人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了很大变化,过去一切似乎都忘却了,但看小说时,又都清晰起来。太多太多的童年记忆被某个词或某个物件唤醒了。

(一)关于跳大神的记忆。

小说中多次提到跳大神。跳大神在我们沟过去常有,和书里叙述的一样,就像看表演,会吸引很多人“卖呆”。但我从未看过,因为父亲不让,他是不信这个的。

真正亲见还是后来在我家跳大神为父亲治病。真的很讽刺。父亲在我上初一时突然患病,当时他已被宣布不治而回家来。但是他活了下来,只是全身瘫痪了。因为家里没了主心骨,只能靠姑姑大爷帮忙。他们请来了一拨又一拨大神,记忆中家里围满了人,大神呵呵嘹嘹的唱的什么我也不清楚,敲着鼓,全沟听得见。他们住在我家,我从不给他们好脸色。我已初中,懂些道理,而且父亲从小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为此,我经常惹怒神仙,害家里多费了许多财物打点,这也使母亲很为难。

现在还记得我和表哥坐在屋外面,听着叮叮咚咚锣鼓声夹杂着男人沙哑的声,唱着奇怪的腔调,无言、无奈、无望。父亲的病当然没治好,后来,他和姑姑发了脾气,大神被他赶走了。

(二)关于听书看戏

小说中的野戏台子也让我想起儿时的娱乐。那时候的娱乐只有露天电影、大鼓书、唱地蹦子儿(地方戏),这些都不经常有。特别是大鼓书和唱戏,一年只有一次。

母亲爱听书,她的偶像一来说书,她会全村追着听,那时小弟很小,如果不在我们沟,带他不便。所以干了一天农活的母亲吃完饭就要尽早哄小弟睡觉,如果他不睡,只能用各种哄骗手段脱身,还得讨好奶奶帮忙。现在想想,说书都是长篇,几个晚上肯定不会完结,所以母亲才会追着听。那时说书的都会被干部安排到小队大队,没台子,就把两张旧式办公桌并到一起。说书人唱几句敲几下鼓,唱一会儿说一会儿。屋子很挤,观众大部分是站着的。每晚都到深夜,远的地方来回有十多里路。今天想起来,母亲很辛苦。我偶尔去,但因为我听不懂,就睡着了。我睡着很难叫醒,常常被母亲扯着手,迷迷瞪瞪往家走。几次之后她就不让我去了。

我感兴趣的是唱戏。也不是喜欢看,是因为看戏时台下有许多商贩,会卖各种吃的。每年父母会给我几毛钱,我会在当天给花光,冰棍是最爱。唱戏台设在中学操场,我经常走着去。我不知道具体有多远,现在开车得十分钟吧。台下也没座位,小孩子看不到就站在大人的自行车上。现场很乱,满操场的人,真正看戏的没几个人,熟人聊天,小孩打闹,商贩叫卖,干什么都有。但台上不会受影响,会一直唱到下半晌。这两天是全乡的大日子,中小学都放假了,这也是我最开心的。全沟除了几个老人,大部分都去了。回程如果幸运可以坐沟里二姥爷家马车,也可能被哪个好心的叔叔骑车带回。父亲不可能带我,他前面是大弟,后面是母亲抱小弟。

(三)关于“破”铧子的故事

小说中描述的院子中一个生了锈的铁犁头,我们家乡叫铧子,让我忽然想起一件糗事。我小学时没零花钱,但人还馋,想吃糖没钱买,我会卖些家里的破铜烂铁空罐头瓶什么的赚点小钱。有年春天我把下屋(仓房)里的一个破铧子卖了,忘记卖了几毛钱。

过几天,爷爷到处找也找不到铧子,他描述着问我看没看到时,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爷爷什么都明白了,大发雷霆,吓得我不敢吱一声。还是父亲为我解了围,但我好久都还尴尬,以后几年都成为家人的笑谈。

我当时小,并不知道当庄稼长到一定程度时,如果犁地,就得把铧子两边的角敲掉,否则太宽了会伤根的。家里又买了一个,花了十几块钱。其实我很内疚,但我从没道过歉。长大后家人都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呼兰河传》,我也忘记了。

这部小说被别人推荐几十年我都没看,没兴趣,就这么傲慢。买这本书是为了凑单,看这本书是为了打发回乡时的空闲,因为它薄而轻,携带方便。但它却给了我那么多的惊喜,勾起那么多的思绪。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对的心境遇到对的书,这个夏天真的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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