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别人在我练声、练歌或学歌时,边意淫边按动喇叭。我想这些人实在愚蠢,我没必要爱他们,等他们恼怒起来,觉得我不领他们的情,于是便用那非常世故且“聪明”的姿态从鼻子一声“冷哼”。也许当我畏缩时,他们便觉得自己的计策可行,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侵入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做表面的客套也可行,但结果这使我非常恼火,使我将要失去理智。
他们在我动起来的每一下发出声音,原因是他们以为这是唱给他们听的。这些人以为我什么事都会表现在脸上,但事实上并不是,他们特别喜欢把人往一个人的模型里套。
他们觉得这是拯救我,因为我经常写这写着,就流泪了。我不知道他们从我那不知原因的表情中得到了什么结论,揭露了我哪一点,这些对于爱我这个目标,似乎毫无进展。也许汽车人们不都是要来爱我的,他们可能只是拿我打发时间。
日以继夜,不表明来意,是骚扰。他们最烦人的是在安静时分发出喇叭声,任由自己心里的焦虑施加给别人。也许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他们希望对方能因为他的一番“苦心”而感动,更别提原谅,他们根本没做错,他们不必为了一片爱心而道歉。此时,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感觉,那些汽车人见你弱,会想要侵入你身体,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是想要爱护对方,但事实上从来没有人站住不动,看看你是否能够自愈,他们以为你有了困难,就会想要帮助,可是就连创作的上的困难,只能自己解决,更何况生命中的一团长年累月回避的困境,比如,我和妈妈的你我之分,我们之间的边界。
汽车人帮助的方式是用讨人厌的喇叭声,那喇叭声像什么呢?那喇叭声像是催促,催促你快点进步,催促着你快点振作起来,可是我在悲伤里沉浸,然而过一会儿,我想明白了,就会好。他们就像催化剂,加速着把自己的焦虑融化成汤汁一勺勺浇到人家嘴里,显示自己好像很关心人,很喜欢人,可是汽车人分辨不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再相爱的人,都是有距离的。
汽车人算人吗?
他们想过并试图定义过自己的属性吗?
唯有想到我爱的人,我才会感到温暖。这些汽车人以父母爱孩子,想要把自己和孩子视为一体的方式来爱人,他们和那些人类的父母没什么区别。“爱”不是控制人的理由,不是通过拥有一个人而拥有那个人的才华的绝妙途径。对方是对方,我是我,即使是夫妻,都要明确这一点。
如果不明确,就会真的相信夫妻为一体,自己舒服了对方肯定也舒服,我不喜欢这样子,我不相信“夫妻本是同林鸟”,不同的鸟儿,不同的鸟语,相互学习,相互探索对方的身体和精神世界,这才是乐趣,吃喝玩乐各有各爱好,不同爱好,不必互相迁就,各自去玩就好,非要一人拽着另一人的衣袖,不让走,要挟着,“你走就是不爱我”,“你丢下我就别回来了”。
把自己和别人混为一体往往是怎样爱人的呢?自己在自己的头脑想好了一切对别人好的办法,并实施,而要别人为了自己牺牲,要猜得对自己的想法,猜不对说明并不是心有灵犀,并不是真的相爱。
看到没有分别心的人谈恋爱,以及那些爱好捆绑者,我感到很恐怖,这不是爱,这近似于一种占有和自私,拥有爱好并玩爱好,这常被人说是自私,只有为了别人的爱好而做的事,才不是自私,可是分明那些要毁了别人爱好的人,自私得可怕。如果有人想让我放弃我的爱好,用爱的名义来切断我伸出的手,还要我心甘情愿,表现得幸福快乐,我提防并疏远这样的人。
有时我被他们那天真又振振有词的无赖模样弄得气坏了,真的非常想把那些不许爱自己只能爱对方的人毁了。但转念一想,不愿也不能伤害人,于是想要伤害自己,毁了自己,控制才能解除。但再一想,伤害自己不是个好办法,那么给自己设立原则,尽情表达自我和我的爱好吧,就像是一种挑衅,在那个要求我的人面前,只是我要忍受他们的白眼和贬低。
我从不相信我和别人是一体的,我觉得我可以和别人因为情感而有联系,但我们不会是一体的。
音乐,书法,写作,都是在表达我自己。别人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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