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山早以开阔的视野见证了经济脉络的拓展。无论山边杂草葳蕤,山上松树参天,这条与高速公路时而平行、时而在不同平面“相交”的乡间小道,早已从最早的土黄色,变为水泥白色,由最初的“毛细血管”转为“小动脉”,逶迤着延伸。不知是路自己想长胖,还是别的经济作物的催促,历经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乡间小道果然如愿旧貌换新颜。
现在,山货仅仅只占了一小部分,挤上经济排行榜的作物,是一垄垄密密麻麻的花卉,杜鹃花、红花檵木、石楠树……替代了早年的水稻。它们缀在拓宽了的水泥路两侧,安静、自由、诗意、欢乐,只顾恣意地生长,有时,望望停在路边的卡车,那些码着的刚刚被挖掘起的伙伴,正挨挨挤挤期待“出嫁”。私家车和公交车从一边交错而过,载着往来于城镇与乡村的人们,早晨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则专程接上学的孩子。寂静的午后,被蝉鸣声声弥漫的乡村,荷着锄头的农人迈着信步,扬手一招,公交车恰好在村口站停下。依着班点,公交车从来不懈怠于自己近些年以来一贯的尽职。
人们等在福泉山俯首可见的十字路口,购买镇上的海鲜或蔬菜,或者纯粹只是走走逛逛。几十年前从水稻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的人们也喜欢将自己投掷到更远的远方,大城市就在与镇接壤的路的延伸处,随处可见的公交车,顺畅的地铁、飞机,这一切“新知”,是不是从乡间小道“长胖”那一天才开始认识到的?
自我充盈的福泉山也常常陷入回忆。
这个乡村很小,只有百来户人家,早些年的旧屋子和院落或拆除,或形单影只淹没在递次高涨起来的别墅中,也只有被黑色笼罩,站在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度,黑黢黢的山峦才像一个隐秘的窥探者一般回想,摊开这条乡间道路的前世今生。一翻开记忆,泥土混杂着青草味的乡土味立即泛上来。而在白天,它选择坦然接纳所有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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