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讲了学佛“四观”中的“观佛法”,观也是一种修持法,观佛法非常重要。现在讲观社会、观家族(家庭)、观自我(观人生),从中明因果之理,知因缘之事。
观社会。社会上所有的事情都能展现因果的道理,大到家国民族的历史事件在因果中,小到普通人的悲欢离合在因果中。涉及政治的那些大事件我不谈,但可以谈谈某些具体的、眼见的人事。
我出生在1969年,正是WG初期,我六、七岁时WG快结束了,幼小的记忆里对那个时期的一些残酷地打人、给别人定“反革命”罪的“著名人物”的行为还是有记忆的。上小学的时候,开始改革了,刚刚过去的文革故事也是老师和学生们的谈资,同学调侃时,某位同学会说:“我是李某某。”意思是说自己“很威严,很厉害”。
我一位同学曾说,一次,他和哥哥玩耍,把哥哥绑在树上,装作要用皮带抽打的样子,还对着哥哥说:“我是李某某。”接着他真的抽打哥哥了,哥哥惨叫。他依然说:“我是李某某。”可一回头,发现李某某真的站在墙背后看他,他哥的惨叫声引来一墙之隔的李某某寻声来看。我同学说,当时他吓坏了,李某某看了他哥俩一眼,默默走开了(微信公众号:陈全林)。
小的时候,我睡觉恶卧,不老实,母亲会说一声:“李某某来了。”我会吓得钻进被窝,老实了。李某某的大名,当地人用来吓小孩,就像过去母亲也用“麻虎儿(胡儿?)来了”吓唬孩子一样。
父母讲过,隋唐时代的大将麻叔谋,也叫麻虎儿,专吃小孩的心脏,杀死了很多小孩。孩子不听话时大人会说“麻虎儿来了”,就可以镇住调皮的小孩。当年“人民公社”的干部李某某,在“人民”心中所形成的“恐怖震慑力”能和麻虎儿相比,可想而知他的手段有多厉害。
开始学佛,我观因果的第一步,就是观那些当年残酷地整过乡民、整过某些干部的那几个著名人物,结果发现,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有的患癌症惨死;有的多年瘫痪在床,生不如死;有的临死前胡言乱语,状如疯魔,自称“看见鬼魂”来索命了,惨叫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就死去了,因为看见鬼魂来索命而“吓破了胆”。观照中我感到因果真实不虚。
我太祖父一辈,家族里出过举人,算是书香门第,我太祖父的“七十寿序文”里说他“半日读书,半日养气”。太祖父尚儒,家族里,我的父辈、兄弟辈中很多人的名字取意于“四书五经”和儒学思想,我堂伯父叫“治邦”;我伯父叫“克礼”,我父亲叫“克让”,我堂兄叫“至善”,我大哥叫“为善”,伯父家的百年老店门上有我太祖手书的“致中和”三字,而我堂伯父给我家的主房门顶格写的是“礼乐堂”,这些名字、堂号都体现着儒家思想。
我有位堂兄叫“意善”,上过高小,读过家藏古书,“四书五经”也读了一点,见“批林批孔”形势大好,就给毛主席写信,说可以批林,但不应该批孔,孔子是中国的圣人,不能批孔,中国不能没有圣人云云。信没送到中央,被县里扣押了,堂兄被定性为“现行反革命”。堂兄家和我家是隔壁,堂兄的爷爷跟我的爷爷是亲弟兄。
我记得堂兄被五花大绑押着游街的情形,他头上戴着纸粘的尖尖帽,红笔写着“现行反革命陈意善”,脖子上还挂着牌子。堂兄多次被打得死去活来,打死过去,再冷水泼活,活过来后再打。那时我二哥经常去“学习班”(等于乡政府自办的审判机构、劳教机构与监狱)给被押的堂兄送饭吃,经常见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堂兄。
文革结束不几年,堂兄因病辞世,一度瘫痪在床,病根就是文革期间所受的身心创伤。而当年残酷地用铁棒将我堂兄打得死去活来并用冷水喷活的那个官员,后来瘫痪而死,多年瘫痪在床,生不如死。
我借这一件事情来说明可以从社会事件中观因果的道理。我曾经和一位高人谈到一些社会问题时,高人看到的是因果,特别是“玄中因果”,我们看不见的冥冥中的因果。比如,东北在这数十年中出现的附体的神神道道的人士很多,我见过的也不少。
那位前辈就说,东北的土地上,经过一百年来日俄战争、中日战争、国共战争、土匪杀掠,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过,有多少亡魂没有超度,全国再也找不到像东北这样复杂而经历过血雨腥风洗礼的土地,所以这个地方出现的被附体的神神道道的人很多。
前辈讲的是不是有道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姑且如此。前辈在深山和我论道,谈到文革的武斗、红卫兵整人,也和半个世纪以来的战争和亡灵的转生所带的怨气有关。
前辈是一位修行高人,他讲了其中很多很多的理事,我不能写,但至少启发我们:看社会的某些问题,不能只看表象,还有冥冥中我们看不见的一重因果,灵性所带来的因果,整个社会动荡中共业所带来的因果。
近代百年中,中国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太平天国起义到1949年前的解放战争,一百年来,战争无数,死人无数,共业中怨气无数,戾气无数,这些积累的因因果果,总会选择一个时代某个群体事件作为出口。这是某些社会大事件背后的因果。当然,前辈讲的道理在佛学上成立,在唯物论者会被看成“迷信”。我们今天谈论佛法,只在佛法层面理论,供诸君参考。
观社会。观社会的事件和人以明白因果,明白佛理。比如,改革开放以后,政府抓经济为主,没有抓道德教育,也没有尽早治理腐败,而如今的道德滑坡、官僚腐败都有政府管理的因果。如是因,如是过,如是本末究竟。因果的道理是贯通三界的,更是贯通隐显、有无、阴阳的。
观家族(家庭)。我对因果的觉察,最直观的来自对家族上百年历史的观照,太祖父、祖父、父辈到自己这一辈,看人生的轨迹,看那些悲喜的事情,其中的因果就看得很明白了。虽然,我不能在这里讲那些家族里的因果故事,毕竟,还有很多家族之人都知道那些往事,但我看明白了因果在家族中的真实体现。
我太祖父弟兄四人,每人都有好几户子孙,太祖父弟兄各自的道德和善行的境界不同,而子孙的家庭生活、命运结局,自然不同,因果昭然,历历可考。
解放初期的社会运动中,家族的长辈和晚辈的命运各个不同,有的悲惨,家破人亡;有的劫后余生,逐渐复兴;有的相对平安,但不兴隆;有的家里人才辈出;有的数辈没有一个读书人。其中的因果的“因”都要推究到民国时期、清末。
我的觉照是,祖上的真善、伪善、隐恶、阴德都有,每一重报应都是那么真实。真善有真善的报应,伪善有伪善的报应;阴德有阴德的报应,隐恶有隐恶的报应,毫厘不爽。
太祖父弟兄四人中,那些积过阴德的人,在社会的危难中,冥冥中,他的子孙都有护佑,都得善终,而那些有伪善与隐恶者,在大时代的共业中自身和子孙,善终者少。我晚年会以家族为背景写一部长篇小说,来展现历史、社会、生存、因果。就以“历史、社会、生存、因果”为我小说的主题。
我的太祖父是弟兄四人中的老大,这位太祖父一辈子行善积德,他的长子长孙就是我的堂伯父,我在《还乡记》等散文里提到的陈治邦,那个多才多艺,晚年信佛,自号“禅之”的老人,他一生身上体现着太祖父的阴德。民国年间,堂伯父是小学教员,也是国民党党员,建国初很多和他一起加入国民党的党员在“大时代变革的时期”被枪毙了,那是大时代的悲剧悲情,全国数以百万计的人都在这共业之中。
伯父的那些“同志”大多被枪毙,但伯父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后来流放新疆,度过了半辈子。晚年回到家乡,回到百年祖居,回到祖上的老店,某夜,伯父突然醒来,走出门槛看看月亮,以确定“现在几点了”,就在那一瞬间,百年老店的大梁突然断了,正好砸在伯父的床上,床板都碎了,而伯父再次奇妙地死里逃生。伯父多次给我感叹说,都是祖上阴德阴泽的护佑。伯父晚年学佛学禅,是看透了人生,也参透了社会。现在,我家里供奉着一尊伯父晚年造的药师佛佛像。
我在这里提醒真学佛修道的人,一定要观察自己的家庭、家族的善恶因果,然后才能对因果的道理深入此心,并能够修善回向,以自己的善德尽量转化祖辈、父辈们的一些隐恶的报应。这一点,非常重要。很多人讲佛学,且忽视了这一部分。
观自我。也是“观人生”,观自己的人生之旅。我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犯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有过患,就会有因果来兑现。
我从小到大,也有隐恶,那些隐恶都有报应,都要自己承受。或者是人生际遇之坎坷,或者是疾病,或者是一些矛盾,背后都有因果。哪怕是小小的杀生也会有因果体现。每遇见一些困难、疾病、不好的际遇,我都会在静坐中观察因果,会看到因果的展现。
我举一则杀生的例子。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西安打工并访道隐修期间,我的右颧骨处突然生了一道癣,细细的一道,很难看,抹药无效,细细的一道厚皮,我抠掉,不久有会长出来,很像蛇皮,两年不愈。
我在静坐中观察因果,是我初中时杀蛇之报。初二时,我是班长,班主任的宿舍里出现了一条蛇,班主任叫我去处理,我用铁锨铲出来后就直接弄死了。我知道是这样一重因果,就在心底忏悔,发愿,回向。很快,两年下不去的那道细细的癣,两天就褪尽了,再也没出现过。
前天,我一位朋友到我家来,他送女儿去意大利留学,孩子已经在意大利留学一年了,朋友问我有没有《地藏经》。我给他一本拼音本。朋友告诉我,孩子每天诵读《地藏经》,她的诵读本忘在家里了(微信公众号:陈全林)。
他说孩子在意大利时手上长了一些类似癣一样的东西,很难受,也没治好,她无意间找到一本《地藏经》诵读,并忏悔,认识到这里面有业障,便诚心祈祷并忏悔业障,一夜之间,那顽固的疾病就消失了,得到了感应。
从此,女儿学佛很精进,天天诵读《地藏经》,并诚心回向法界。去年出国前朋友带着孩子来拜访我,我还说孩子身体不太好,大人要注意。现在,自孩子持诵《地藏经》并忏悔、回向以来,身心顿变。真正的修学改变命运的道理就在这里。至诚心是第一位的。朋友的孩子颇有善根与佛缘,感缘而入。
修道人要善于观察因缘,特别是在疾病与困难中观察过去的恶业;在幸福和幸运中观察自己善行的善报,就能把因果的道理体究在自己的身心性命里。佛学最难信的是因果,最难入心的也是因果。
很多修行人尽管在修行,有的还在“弘道”,可是在利益面前在欲望面前会丧失操守,忽视因果,对因果信得不真。真正把因果的道理融会到生命里去,融会到细胞里血脉里去,那就绝不会干坏事,绝不会昧良心,因为,他敬畏因果,知道因果报应必然会到来,不论今生来世,因果不虚,或现世报,或成为异熟果而异世报。
佛经上说:凡夫畏果,菩萨畏因。菩萨从因地入手,求善果;凡夫不顾因地,只怕果报的到来。《大宝积经》偈云:“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这是佛教徒耳熟能详的偈子,但真正信这首偈子的佛教徒还是少见的。
重庆打掉的某犯罪集团,组织人信佛,家里有佛堂,佛堂里的各种佛像,价值数百万元,可是,她是一个组织、强迫妇女卖淫的主,仅仅靠组织妇女卖淫,获利数以亿计,可想而知,坑害、摧残了多少妇女。假如她真信佛,她绝不会这样犯罪。
《华严经·入法界品》云:“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业,皆从习起。”人的习气是业的根源;业是因的根源,因是果的根源,重重无尽。修道者明理,就绝不会以邪业邪命来谋生。
那些制造“三聚氰胺奶粉”的人,那些制造地沟油的人,那些制造假药的人,都是邪业邪命。三鹿奶粉厂倒闭了,厂长被判刑,她知道自己工厂生产的奶粉有严重问题,但为了利益,还是瞒报了,还用金钱封记者的口,尽量压制曝光,结果,因为“毒奶粉”害了不少婴儿;(微信公众号:陈全林)厂长被判刑,是她的报应,是看得见的一重报应,未来际她还要受无数的报应;而那个地沟油集团的负责人也被判刑,是看得见的报应,看不见的此生来生的报应还有无数。
人生的重大的疾病和灾祸里,都有今生和多生的因果的兑现在其中。一位道友患白血病,托我找个“高人”看看,我找张玉仙灵应,张玉仙说此人杀业太重。我一问,道友说年轻时当兵,打死的鸟兽数以千记。那些以打猎为生的人,几乎都没有好的结局。猎人很可能平安地度过了半辈子,突然间身体不适,一检查,肝癌晚期。
很少有人将肝癌和杀业联系起来。我一位朋友的父亲患有肝癌晚期,找到我友张大夫和我,我知道他有杀业,便告诉他一定要忏悔杀业。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杀业,后来他女儿讲,他年轻时炸鱼的杀业很重。他学了忏悔法,回去忏悔得落泪,“放声痛哭,老泪纵横”,自名“再生”,开始老实念佛,信佛。
三年过去了,老人还活着,每天积极修行。对他而言,疾病,既是业障的了结,也是佛缘和修行的开始。人世间的事情就如此奇妙。这之中也有因果,他女儿信佛,还在承担研究课题”,做了很多惠及民生的研究,使社会大众受益,比如“社区医疗”的概念和全国推广,都与她所参与的课题有关。
这之中的阴德使她父亲受益,使她父亲延寿,尽管身患肝癌,外表看不出来,也没有感受到那些巨痛。和他父亲同时被检查出晚期肝癌的那些“癌友”们,大多辞世了,只有他还坚强地活着,并信佛,念佛,忏悔,修持,回向。我说,他得到了女儿造福民众医疗事业的阴德之回报。这是冥冥中的因果,以道眼观之,智慧观之,则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毫厘不差。
在社会、家族、自身中观因果,观佛法,是修持的重要环节,只有如此观察因果,体验佛法,佛法才会入心入髓,才会兢兢业业地力行善道,而绝不造恶;一旦造业,绝不回避,而要忏悔,以善行转化恶业,要以功德来弥补恶业。这样的人就是真修行人。
很多人学佛只是在经典里、信仰里学佛,却不能联系生活、联系现实、联系社会来学佛,不能联系自己的人生来学佛,所以,佛法不能入心,不能得其受用。六祖大师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佛法要和世间联系起来参究,才能入心,才能得妙用。我讲的正是六祖大师偈子的道理。
二十余年的佛法修持,我研究了数十部佛教经典,有大小乘佛教元典,有高僧大德的著述,有高僧的传记,有佛教小说,有佛教文学如禅诗等,将一切所学,时刻和生活相联系,和自己的身心性命相观照,于是,佛法就进入到了我的生命里,信愿行,如理如法地去修证。
今生的修证能达到什么境界,我并不去想,我会老实修学。我写了《修学札偈》,是修行与学习的心得,我不敢说是“修证札偈”,而是说“修学”,处非常之世,居学人之位,不敢有妄。我知道,因果不虚,念头是玄关,念头是生死,念头是轮回,念头有果报,念头成种子。整个修行,不光在行为里,也在念念当下的觉照里。
唐代高僧宗密大师偈云:
狂乱随情念,临终被业牵。
醒悟不由情,临终能转业。
这首偈子要参悟力行,把握情,把握念,把握情念,这是临终转身而转业的中阴成就秘法。善思之。
(连载,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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