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骑行,说是骑行,倒不如说骑着自行车出去溜达,自行车也不是专业的,就是日用自行车。一路上天蓝云白,山青水绿,心情倒是很舒畅。
在路边小憩的时候遇到一个面庞黝黑的穿着工作服的大叔,大叔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载着另一个人,那人围着头巾,头巾边缘露出了白发,脸上沟壑纵横。我猜这是中年人的母亲。两人停在路边休息,老母亲微笑着看着儿子,小声嘀咕着什么,大叔俯首倾听,然后微微点头。老人似乎想起什么就说点什么,大叔则频繁俯身侧耳回应。我目送他们远去,临走前大叔很和善地冲我笑了下。母亲早已不再年轻,儿子也饱经风霜,岁月带走了他们太多的东西,但并未改变母子情深,再老的儿子在母亲面前依旧是小孩。从他们的服饰和交通工具可以看得出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很好。但他们很快乐,母慈子孝。
我和朋友随后继续向前骑行,一口气骑了大约20公里后,我们找了块草地,摆开吃食,一番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各自倒在树荫下的草坪上眯了一会。约半小时后我从乱糟糟的草里爬起来,开始收拾我们造的垃圾,刚上手就听到有人大喊:“孩子,别动,我来”。抬头一看,一个环卫大婶冲了过来,边收拾边说:“多好的孩,你别动我来收拾”。大婶动作迅速,几下就收拾干净了。这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连忙道谢。环卫大婶很健谈,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得知我们骑行几十公里了,又问我累不累。我是一个很寡言的人,除了和关系特别好的会人有比较多的话之外,平时基本不怎么说话。显然,大婶并不知道我这一缺点。但我并不反感和大婶交流,大婶又兴高采烈地和我聊起了她的家庭,小女儿上大了,学习很好,大女儿上大三,平时放假不回家,都在外面打工挣钱,丈夫一个月也就两千块的工资。大婶说的有声有色,我一个劲地嗯。大婶一点都不介意。她戴着口罩,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语气透漏出了她心情很好,对女儿很自豪,对现有的生活很满意也充满希望。我也被她的乐观感染了。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就算自己过得不好,也要让子女过的好,子女给自己争气,自己活得就有意义。
我当然没有更跟她说这些,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大婶您辛苦了”。大婶似乎很喜欢这句话,临走还不忘再夸我一句:“这孩儿真好”。
暮色四合之际,我们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家里,由于骑行时间太长,回家后某些部分疼痛难忍,骑行的愉悦心情也随之消散。但黑脸大叔和蒙面大婶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生活的方式千千万万,但归根结底也就两种,生活的好和生活的不好。生活的好与不好是不能单方面的以物质的贫乏与富裕来衡量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活法,有着心酸和不堪,也有着开心和幸福,但活着就应该认真生活,既不枉受生活之苦,也不辜负生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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