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没有卡夫卡的好友布罗德,我们也许在很久之后才会知道卡夫卡,甚至也许永远不会与卡夫卡相遇。但是幸运的是,世界上有个叫布罗德的人,他在卡夫卡去世之后出版了卡夫卡的小说,却反映平平,于是布罗德首先开始着手引导读者理解并认识卡夫卡,之后卡夫卡在布罗德不懈努力的引导下,卡夫卡的灵魂,卡夫卡的精神之光,从他僵硬的躯壳与死灰里冉冉升起,直至成为世界文学,成为现代精神世界的一颗巨星。
诗人是孤独的前往者。这是诗人的生命特征决定的,一个诗人越是优秀,对生命未知的情感领域的体验就越迫切,而诗人不可能等待着大家都理解的时候,才安步前进、继续前进。不,诗人总在前进,不惜把读者远远抛弃。
正如卡夫卡,当他的第一本书《观察》在沃尔夫出版社出版时,他说:“安德烈书店售出了十一本。十本是我自己买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得到了那第十一本。”说这话时他满意地微笑着。
我一直在想,卡夫卡在这个时候完全值得嘲笑世界。但是他在微笑而不是嘲笑。这就是境界。
记住,现代诗歌绝对不会因为人们读不懂,而嘲笑这个世界,更不会愤怒与绝望,而只会微笑。像太阳一样微笑,偶尔也像月亮一样微笑。
我在信中说些琐碎的言语,就像去探望母亲,早晨醒来彼此絮絮地说话。躺在床上,在刚亮的天色里说各自的心思,说完才起身去梳洗。
每个人靠近我们都带着他宿世的要求与责任。如果无缘,就不会茫茫人海中交际。如果缘尽,就会截然放下再无牵挂。如果心还在背负困难,就说明时间还没有到限。扛着它走,不要对抗,不要推卸,不要控制,不要试图解决。背着它一直往前走。现在如果有任何人问我关于困难的问题,我都会这样说。
人类抵抗孤独,渴求和试图获取爱,最后却以虚荣、以怀疑、以欲望、以婚姻……以各种方式扼杀它。最终他们依然如同没有爱的动物,孤独地死去。
当人们真正相爱时,会看到对方婴儿般的灵魂,或者是对方的本来面目。他们就会不再那么需要一切看似庞大而无关的东西,也不关心这个社会或者同类会如何评价他们的生活。人们就可以抛弃掉这些虚假和热闹,而只是安静地互相陪伴,度过余生。只有在我们不相爱的时候,才会把对方看成有侵略性的,危险的,无法控制的。人们才会需求物质和欢娱,金钱和声明,以这些爱的替代品填补内心的惶恐无助。
夏天时我去海边,半夜模糊醒来,在落地窗外看见圆月下的大海,潮声汹涌。泛着银光的波浪好像在奔走,但其实哪里都没有去,不过是起起落落。世间大部分事情都如此虚妄,但在一些人心里却是坚定不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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