圪梁梁的山岗上那是一个谁
曲赣江
这一个早晨,我是蜷缩在被窝里的。
连续多日的淫雨霏霏,一直让人无法晾晒被褥。更早些时候,偶尔也是有阳光晴好的日子,只是恰逢创建文明城市的市容检查,路边的门店是不被允许出位经营和晾晒衣物被褥的。于是,现在原本应该是松软、散发着淡淡阳光气息的被褥,如这室外天气的冰冷,垫褥愈发显现得生硬寒凉,如若不是身体上裹盖的被褥为体温捂得还有一丝暖意,空空如也的肚腹再也无法提供热能,这样的时候,任谁也不躲在被褥里了。
耳畔依稀还回响着着女城管尖酸刻薄的话语:“谁让晒被子了!不觉得难看吗!”是吗?这干净整洁的被褥难看吗?
我紧紧盯着女城管那张并不年轻的脸,似乎清爽的脸庞修过的眉毛依然几分暗红色的印迹,失去青春光泽的唇上抹着并不和谐的口红,厚的脂粉虽然遮去了岁月的皱纹却让脸色失真煞白,那头发更是离奇的鸡窝卷。这样的脸能叫干净?!
我默默地收起被褥,却在心底将女城管国骂了无数次。我憎恶两种人:一种是似乎有点小权力,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一种是嘴上阳光普照,内心自私龌龊的。我理解城市变迁,支持文明创建,很多男城管都懂得好好说话,你一女同志怎么就天天更年期呢!
被褥终究失去了让人眷念的温暖,不再让人流连。起床,我去玉兰树下探望栽植丝瓜。站在雨水中,任由雨水倾刻间湿润醒来的脸庞,清濯去梦的痕迹,清凉、醒神。
丝瓜早已在秋末爬满了白玉兰树的枝头,那细长的丝瓜,粉黄的花蕊,曾经缀满了我的心头。雨水,挟带着入冬的凉徹,让我彻底清醒。或是清洁工的勤劳,湿润的地面上没有凋零的粉黄花蕊。那一个个丝瓜,悬挂在半空,因这秋冬雨水的寒凉,畏畏缩缩的,少了几分阳光下的恣肆从容;那些曾经雀跃枝头的粉黄花蕊,早几日的雨中还是含娇带露,萌态十足,而今却是踪影全无,枝头上不再促狭热烈,多了几分萧疏之意。
这时有人入店购物。
“老板,取包烟。”这是成年男子的声音。
“爸爸你又抽烟了!我们全告诉妈妈的。”两个长像相似的孩童如是说,却是孪生的小哥俩。
“我不是给你们买糖吃了吗?还告状啊。”父亲有了几分羞惭之意,并未放弃申辩。
“好吧,我们都不说。“孩子们妥协了。
我无声地笑了,生活中总有可爱之处,于是逗趣说“这就开始行贿受贿了?”
父亲羞赫一笑,带着孩子离开了。那包烟却没有打开。
因为周末,并不忙碌。小城这几年忙于拆迁,人群今天在这明天在那,像潮水涌来退去,无法琢磨。这种时候,清闲的雨日,更多的时候,我便有更多的时间去赏雨,看湿润的街面上光影的变化与闪亮,倾听那些叶儿草儿在雨中吟诗作句,内心归于宁静淡泊。这分冷凉这分感触,又总是勾起早年在陕北采风时听到的酸曲儿,那里的人张口能唱,朴素、真诚,却又总能打动心弦。或许这就是文化积淀。
我的歌就是我的美丽存在。
这时,我也吼上一嗓子:圪梁梁的山岗上那是一个谁,那就是我要命的二呀二妹子……
(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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