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爷爷奶奶的旧房子旁边就是宗族的大厅堂。族里的亲人都赶来帮忙了。
跪,叩首,起; 再跪,再叩首,起; 三跪,三叩首,起。 上香。
这是最后的告别礼。
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爬满了整脸。
我,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了那个叫爷爷的人。
二
爷爷是昨天下午两点多走的。
爷爷是癌症。两年前查出来的,一直吃着药,精神状况一直也都不错。直到走之前的两个月开始躺床,老人家也不愿意住院,所以也就一直由家里人照顾着。走之前的一个多小时,一直说渴,肚子里烧得慌。走的安详,脸上未见太大病痛折磨后的狰狞。也许已经是一种眷顾了。
爷爷躺在厅堂里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寿衣穿得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苍白灰暗,形容枯槁。两个多月未见,爷爷已经瘦得跟纸片人似的了躺在那。 两个姑姑趴在木板床的两头,哭得声嘶力竭,任是谁见了也难免鼻头发酸。
入棺,抽屉式的盒子,锁上了前世今生的所有欢欣与病痛; 最终在火化后,尘归尘,土归土。
三
爷爷奶奶一直不肯和儿子们一起住,两个人住在老房子里说是更自在些。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爷爷奶奶的恩爱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可是前年,奶奶却突然走了,伤心过后,我想的就是: 往后,爷爷怎么办? 没有了一起说话的那个人,没有了一起吃饭的那个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的爷爷怎么办?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弟弟说,我们家大门口可以看到远处山上奶奶的墓地。爷爷就经常坐在大门口,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山的那头一直看一直看。原来大门口可以看到远处山上奶奶的墓地。还说爷爷经常会去奶奶的墓地那坐上一会儿的,和奶奶说上半天的。
爷爷话越来越少,看到我们只是笑着,可是眼里的落寞和寂寥看得我心疼不已。后来,食欲也越来越差。在奶奶走后的一年,爷爷离开了我们。
爷爷的墓地建在奶奶的旁边。 没有太多的悲伤,在我看来这对爷爷也许是解脱。终于可以去追随奶奶了,终于可以去一个阳光明媚,没有病痛的世界了。
四
只是留下的很多遗憾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想起这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时间如此的残酷,有些事我们等不及,有些事我们赶不上。我们只能努力一点,在努力一
点,努力了,即使等不及,即使赶不上,我们也能少许的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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