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途中,转弯去了一趟娘家,送了点秋月梨和月饼,看望年迈的父母。
父亲躺在藤椅里,手机看小说,客厅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进门,便习惯性的大声呼唤“姆妈,姆妈!”,像小时候一样的感觉,没有回应便是不在家。
父亲耳聋很严重了,可能是遗传,如我的祖母一样,最后都是过在自己的世界里。父亲比祖母要幸福得多,因为有手机,有麻将搭子。躺着的父亲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在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从藤椅上跳了起来,脸上挂着惊喜,竟是手忙脚乱的嘟囔:“阿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姆妈不在家呀?”瞧,就是眼前是父亲,嘴里还是挂着母亲,所以真的是孩子一回家就是找妈妈的居多。
“你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家里都有啊。”父亲见我搬着箱子,凑上来帮忙。关于母亲的踪影,我贴着他的耳朵问了三遍。父亲说:“你妈在南边村口自留地上。”大概是怕我责怪,他穿好拖鞋出门要去把母亲叫回来。
我拖住他,指了指没有熄火的车子,告诉他我马上要回家,刚刚下班顺路过来的,等双休日放假,我再过来陪他们。
父亲挠了挠头“噢”的一声,收住了脚步。转过脸,正好一缕夕阳洒在他高耸的鼻头上,稀疏的白发也变成金丝,我摸了摸父亲的头,又凑着他的耳朵笑:“这周末,头发要来帮你剪剪了。”
“不用,不长,还可以过几天的。”这回,说一遍父亲就听清了。都是要强要好的人,就那么几番春秋,眼前的父母都佝偻了,蹒跚了,卑微了,而我再也不能用华丽丽的词汇去形容曾经风风火火骄傲的他们了。
如同这夕阳,极力最后绚烂一下子,随即滑落地平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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