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不解。令妃当年是因着辛者库在御花园除草之际,在一段幽静无人之处遇着了皇帝,皇帝感其面庞姣好若桃花一般,特特给了她一个常在的位分。旁人若是得此殊荣,必定是满心欢喜,今日见令妃说起居然是这么一副表情,闻安不禁认为,这里头确实有些转圜之处。
令妃说完,便抓住了闻安的肩膀,堪堪用力,指尖便已经泛白:“你若是知道,便告诉本宫。若真的是舒妃,那她便是本宫的恩人了。”
闻安苦笑:“若是嫔妾真的知道,那便是知道这后宫暗地里布着的团团漩涡了,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令妃娘娘,你若有心,这日子长久着,这恩人不恩人的,说不过就是各自为着恩宠和地位,多做了些。本不必记挂着,反倒累了自身。先皇后薨逝,皇上一直在查着这件事,若是风言风语起了,真的坐实舒妃,那娘娘口口声声的报恩却是害了她。”闻安握着紧扣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拿了下来:“姐姐,我只知道,咱们要先走好眼前的路子,这往后得要慢慢算计。”
令妃见闻安如此推心置腹,说出这些,整个人悚然一抖,往后踉跄几步:“本宫不过是想过常人的日子,为何就这么难?”
闻安心知令妃今日情绪不豫,也不好多说,只能细细劝着:“娘娘,如今太后寿辰在即,皇上吩咐咱们监制那吉服。若是被人听到了心事,钻了空子,这宫里头翻起的浪便是掀翻了天去了。”
听到吉服儿子,令妃恍然:“对,”她用帕子蘸了蘸眼角:“怪本宫今日失态了。令妹妹,咱们一同去绣坊吧,左右看着也安心一些。”
令妃的宫女儿已经在绣坊等着。因着上次说话灵巧,今日见礼的便是月柳。
见二位贵人走近,月柳携着众绣女起身参拜:“请令妃娘娘安!庆贵人安!”
令妃出言:“起来吧。”
“多谢令妃娘娘!”月柳领着绣女入座,讨好地来到庆贵人跟前:“娘娘,奴才这次绣了新花样的香囊,请您瞧瞧。”
令妃在旁,见月柳奴颜谄媚的模样,轻嗤了一声:“庆贵人,咱们还是先看看吉服吧。”
闻安笑着对月柳说:“香囊待会儿再看,先把太后的吉服取出来。”
月柳轻轻应了一声“是”,领着茜芍和绿兮一同进了后殿。不一会儿,茜芍便快步走了出来,恭敬行了一回礼:“主子,太后的吉服,怕是有些不妥。”
令贵妃“咦”了一声,狐疑看了闻安一眼:“进去瞧瞧。”
进了后殿,一张一人多高的檀木箱已经被打开了,上头细细碎碎留着许多的线头,看上去乌糟糟一片。
“这便是绣了一月有余的吉服吗?如此模样怎么去献给太后!”令妃一见,开口问责。一旁的月柳已经哆哆嗦嗦跪在旁边,紧张的半字连不成一句:“令妃娘娘,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