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开车的 其实有两位师傅
第一位是我大学刚毕业 爸爸公司里的一位哥哥 找了个日头晴朗的好天气 他问我 咱们去哪儿练车?我想了想说 车少 警察少的地方吧
于是他着带我直奔高速 一路从西安开去了柞水 穿过秦岭 还走了趟世界最长的钟南山双洞隧道
这位小陈哥哥教会我两件事:一是变道要快准狠 莫犹豫;二是开好自己的路 别管别人怎么鸣你笛
第二位师傅是我的陪练女师傅 那会儿算是正经儿开始准备开车了 先练转弯 我们在几个十字路口绕来绕去 一个长弯道开了半下午
师傅教导我同样两件事:一是转弯要走进自己的道里 不可跑偏;二是方向盘要打得好看
这几句教导 我熟记于心
前天在微博上围观了刘同回答读者的提问:何解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说即使不在一起了 带着对方的习惯继续生活 便为刻骨铭心;
想来爱情如是 亲情友情 哪一段感情都皆如是
这两位师傅 在和我短短几天的相处 便将几句教导送我一生 也算得上举足轻重的回忆了吧
我有一位女朋友 不拘小节 性格大条极了 时常被我这种想细致到骨子里的人吐槽;然而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便是随遇而安
例如我们出行 做足功课特特去拜访一个地方 跋山涉水到达目的地 发现今天特殊原因闭馆;大多数人心里都会默默不爽 即便是自认为出门算很随和的我 也会莫名焦躁许许 但是我这位朋友 只会反过来宽慰你 没关系啦 下次我们再来就好 还会立刻翻查周围有什么其他备选方案 不带一丁点儿坏情绪
真真是豁达 以后每每遇到不顺遂 我便会想想 她会怎么一笑置之
大学的时候 有一位师兄 大我两届 我们有一位共同的外教好友Chris 从而得以认识 师兄他为人低调 不显山不露水 认识许久才知道他是正经儿官二代+富二代 家族在地方上算是不大不小的地头蛇 然而师兄除了时常请我吃吃饭 抽的烟在学生中算是阔气一点 再低调没有了
师兄要毕业那年 家里勒令他回家继承家业 许诺他一回家就有一台A6做毕业礼物 师兄不允 想出国读书 那会儿还是旧托福 他闭着眼睛就考了650+ 快要满分 我虚心求教 师兄说在宿舍和兄弟们一遍打麻将一边练习听力 此乃真本事 我一直很佩服
然而师兄并没有回家乡 反而是孤身北漂 家里很不高兴 断了他的经济支持 师兄在北京 偶尔发个短信给我 说他找到落脚地了 是个地下室 自嘲说现在一个月生活费是以前一个月的烟钱 我心里微微有点发酸 只好安慰他说这下终于戒烟成功
半年后师兄成功跳槽 再一年之后 被另一家更大的公司挖走送去法兰克福培训 再后来常驻了纽约做操盘手 MSN上收到消息 师兄说最近白天纽约操盘 晚上倒个时间炒炒股 没有时间睡觉 每天靠咖啡吊着魂 所幸存款在飞速上涨 接着又没了音讯
我在澳洲时 一天突然接到师兄的邮件 说他回到了北京 拿出全部身家和朋友做生意 赔得精光 最近半年又在没日没夜的工作 好歹快要把负债还清 字里行间 平静极了 像是在说隔壁工作间同事的家里事一般
若说我认识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我这位师兄 跌宕起伏 可算得上一位 然而真的做到平常心看世间的 也就这么一位 师兄教我 凡事莫太有得失心
刚到悉尼不久 第一个学期 一个周五早上的金融课 姨妈来了 痛到不行 整个人全身冒冷汗 手软到拿不住笔 至于老师在台上说什么 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只盼着赶紧下课 挣扎着收拾好书包 拖着自己走到卫生间开始吐
那会儿大概是1点半 刚好在1点下课和3点上课的间歇 整个大楼里空旷的没有人 我像是被抽了筋一样 摊在卫生间里 靠着门 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坐了好一会儿 抖抖索索摸出手机打给那会儿为数不多认识的国内一起来的朋友之一 刚好她也有课 约好在主楼面前碰头
悉尼那会儿是夏天 我扶着墙 蹭着脚步走在炎炎的日头下 身上是冰凉凉的 等到小伙伴翘了课 一路小跑着出现在我面前的一霎那 我的眼泪就哗地涌出来 她搀着我 不到155的身高就这么死撑着我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了车站 坐了半小时火车再走回家
后来没有住在一起了 我毕业了 回国了 大家联系的也少了 逢年过节 生日里聊上几句 前年年底去参加她的婚礼 又忍不住哭成狗
我一向喜欢回忆 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喜欢伤春悲秋地缅怀过去 那会儿总感叹时光美好 然一去不复返;而现在只是庆幸 人生海海 至少曾经认识你 留下一段或平淡如水 或热泪盈眶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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