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方之元,莺飞草长之月,无可奈何之日,灯影欲动之时,三吐哺方得八十之尽。
欲记只字片语,昏沉沉竟不可得。
推窗则屋影幢幢小鬼横行,侧耳则哭声戚戚虎豹乱啼。不由悲从中来,细思晋阳十载,不知何如。
先生苦心,吾辈管窥。怜晴雯之痴心错付,到底身为下贱?恨迎春之迂腐忍让,到底命握于狼!叹李纨之守拙曲迎,却又不得安然。惜宝玉之脂粉英雄,到底是无用之石。
也曾慕湘莲之潇洒飘逸,却不识三姐冰心一片;也曾笑颦儿之无病呻吟,终识篱下之凄风苦雨;也曾嗤宝钗,也曾怨袭人,也曾责湘云,也曾疑妙玉……却待回看细品,方知如今之世间人物也不过都在这亦仙都亦鬼域亦冷亦热的大观园了。总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罢了!
今日之后,再不做此真真假假之人,再不抒此凄凄恻恻之情。总有该做之事,该立之境,该担之责,该尽之业。
忽想起林妹妹一句,如今越发觉得泪少了。妹妹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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