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爱

作者: 明军 | 来源:发表于2021-04-08 17:36 被阅读0次

    爱是推己及人后的给予。

    1.

    四年前,19岁的我,独身一人从大山深处的家乡,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南方D城,开启了我的大学生涯。

    初进大城市的我,满目新奇。喜欢仰望每一栋高楼,认真地数它的层数,还在心里估算着它与我家附件的那座小山谁更高。

    喜欢踯躅在傍晚的大街上,看那川流不息的汽车、摩肩接踵的行人、光怪陆离的橱窗,还会常常纳闷于城市人几点吃饭的问题。

    喜欢享受青春的萌动,看身旁走过的女孩。却发现她们不但毫不羞涩,反而大多与我对视,那火辣辣的目光,刺热了我的脸颊,往往令我做贼般的逃之夭夭。

    偶尔,我偷偷地回头望,竟然发现她也正在回头看我,甚至还曾出现过对方主动向我示笑的情况。这不由得让我感叹于城市女孩的大胆。

    一天傍晚,我又欣然于街景的观赏。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汽车站附近传来“抓流氓……”的呐喊声。热血澎湃的我,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循声跑了过去。在一阵狂奔后,我用腾空的飞脚轻松地把那位逃窜的男人踢倒在了地上。

    这件在我看来几乎不值一提的小事,三天后却成了件大事——老师、校领导、警察,先后召见并表扬了我。我的照片竟然也被贴到了校园网上。

    在大一下学期的开始,班里新来个叫王倩的同学。她给我的校园生活带来了从未体验过的美妙乐趣。

    王倩除了身高稍矮一点外,无论身材、长相、皮肤等各方面都算得上天仙级的女孩——凸凹匀称的腰身、端庄别致的脸庞、白皙粉嫩的皮肤。尤其是她那双大大的、圆圆的、会说话的眼睛,就像一枚浸满红泥的印章,与人一经对视,便会在人的记忆里留下醒目的印痕。

    可这么靓丽的她却是为我而来的。准确地说她为了与我成为同班同学,用一天的绝食,逼她父亲活动关系后,才从别的班转过来。当然,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她还告诉我她已经关注了我好长时间,并说我很有魅力。她一说,我便忆起过往的一些情景:我每次打篮球时,在场地围观的人群中,好像经常听到有个特别响亮的女声在为我加油叫好,只不过我从未很在意罢了。她还大胆地说她喜欢我,要和我处朋友。

    我承认我的确长的不丑——一米八五的身材,健壮而匀称,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常听人说我长的很像港星郭富城。

    但我除了喜欢运动——校运会的跑跳球项目,我是非冠即亚,可我不谙世事,嘴笨话少,更不懂男女风情,魅力何在?听王倩说,憨厚正是我的魅力所在——她就喜欢我这种看似傻里傻气的朴实和纯真。

    有一次,在篮球场上,我被同学撞到了,膝盖磕在地上,留了好多血。王倩竟然发疯般的跑过去踢了那个同学一脚,随后又当众跪在地上抱着我哇哇大哭,好像血是从她的膝盖上留出来的。

    从那以后,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有一天我感冒发烧了,本不想去医院,但她执拗不肯,还如遇灾祸般的大惊小怪,那忙前忙后、买饭喂饭的样子,像极了对我疼爱有加的母亲。

    她见多识广,活泼风趣,带我逛遍了城市的角角落落。那次我俩一起去爬山。刚爬了不久,她便吵着说累,要我背着她走。她那娇柔可爱的样子,使我求之不得;我背着她那绵软的身子就像背了一捆温暖柔滑的棉花,感觉到有无穷无尽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进我的体内。即便是在最陡峭的那段山坡上,我也不忍放下她。她趴在我的肩头,替我擦汗。

    忽然,她强力挣脱下来,并绕到我面前,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红润的唇紧紧地粘在了我的嘴上,随后她那软滑的舌尖在我嘴里游动,我感觉浑身像触电般的震颤,体内汇集出一股巨大的暖流,不断地充斥着每一个微小的细胞,每一根纤细的神经,以至于我无法自持——我用尽全力把她抱在怀中。

    我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的泪水,积聚在我们黏结成一体的唇边。我们不管不顾,任凭它随意地流淌。那一刻,世界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了我和她!我人生第一次品到了爱情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地抹着她脸上的泪痕,注视着她的眼睛,用心地对她说:“我爱你!”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强抑着打转的泪珠,深情满满地说:“我知道!我更爱你”

    大三的时候,我应邀去了王倩位于本市近郊的家——她家的占地面积虽然和我老家差不多,但我家是平房加院子,叫院落;而她家是楼房加草坪,让我懂得了别墅的含义。

    我进去后曾闪过这样的心思:三口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不会害怕?她父母起初对我是热情的,但后来有点趋冷,我觉着可能是我回复家乡的情景不周引起的情绪变化。这多少在我心里蒙上了阴影。

    尽管如此,王倩却对我一如既往地热情。她还说她以后要像妻子一样爱我、像母亲一样疼我、像姐姐一样护着我……,我当时既惶恐又感动,可总觉得我和她之间像是隔了什么。可能是她家富丽堂皇的房子刺痛我软肋后的隐忧使然。

    可事实上,在大学余下的时光里,她的确是这么做的,而我也的确是在享受着她的爱。当然,我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和她在一起,只不过因为条件限制,或对爱情的理解和表达上的差别,而显得有些被动罢了。

    四个月前,也就是我大学毕业前一周的一个晚上。我俩坐在校园内的连椅上,她说她已让她父亲为我找好了工作单位,先结婚还是先工作,由我决定。她还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和我今生今世在一起。

    我满心欢喜地说我要回家跟家人商量。并顺便帮我父亲打理一下果园,给我母亲和奶奶尽点孝心,会尽快回来。

    伤感的离别是在火车站台上。我拥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王倩,一边怨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把她融进我的体内;一边不断地对她说着:我爱你!我每说一次,她便回一句:“我更爱你!”

    2.

    清晨,“哗哩哗哩哗哩……哩哩哩哩……”的叫事,把我吵醒。我躺在床上仔细地听着屋外传来的乌鸦鸣叫声,很快便断定就是那天的那一只。

    我猛地翻身下床,快速地披上衣服,抓起早已备好的弹弓,跑到了院内,边拉弓边抬起手臂,将一颗石子狠狠地射向树上的乌鸦。

    乌鸦受了惊吓,“哩哩哩哩……”地鸣叫着逃走了。我盯着它拼命地追,并不断地向它投掷石块。一直追到了村口,再也看不见乌鸦的踪迹。我回头望着熟悉的山村,情不自禁的狂叫:“爸啊!”随即眼泪就像瀑布般哗哗地流下——

    三个月前,也就是我毕业回到家后的第五天清晨。在同样的乌鸦鸣叫声中,父亲骑着三轮摩托——车上载着五百多斤新摘的苹果,准备去镇上售卖。我也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

    在一个下陡坡的拐弯处,发生了悲惨的意外事故——因刹车失灵,父亲连人带车摔进了路旁十多米深的山沟里。

    我记不清当时我是怎么飞到沟底去的,但我敢确定仅仅几秒钟后,我就到了父亲的身边。可即便如此,还是迟了——我痛哭着背起满头鲜血、昏迷不醒的父亲,从沟底沿着陡峭的乱石坡艰难地爬回到了公路上。

    然后,我一边背着父亲发疯般跑向五公里外的镇医院,一边撕心裂肺般地嚎叫着求助,但是空旷的山野里,只有回声,没有路人,那时孤单无助的我,恨死了这空寂的山野。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行人,遇到了汽车,来到了镇医院,但是,父亲伤重,需要转院……。

    当天,父亲走了。带着无尽的遗憾,依依不舍地走进了原本遥远的天堂。父亲给我留下的只有四个字:照……顾……你……妈!——我清晰地记得这是他趴在我背上断断续续的字。

    妈妈是哭着进医院的,但见到父亲的遗体后,就再也没哭过——有时候还笑。妈妈疯了!

    时至今日,妈妈每天只会说一句同样的话:叫你爸爸吃饭。妈妈每天重复做一件同样的事——去我家的果园,喊无数遍:叫你爸爸吃饭。……

    爸爸走后,出嫁的姐姐回来担负起了照顾妈妈的责任。奶奶也被叔叔接走了。

    我和姐姐相差八岁——这样可以避免超生罚款,从小到大,妈妈视我为掌上明珠,姐姐因此为我干了不少活,吃了不少苦。我从初中开始就是寄宿在学校,对家里的情况不如姐姐更了解,只是常见妈妈指使爸爸做这做那,而爸爸也总是唯唯诺诺、任劳任怨地去做这做那。

    听姐姐说,其实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对父亲骂骂咧咧、不尊不敬,实则疼爱有加;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舍得让父亲受疼。我也觉着,妈妈就像一个人的大脑,父亲则像同一个人的手脚,相互协作,密不可分。现在爸爸走了,妈妈疯了,我该怎么照顾她呢?

    姐姐已是有家之妇,不能长久指望;生儿养老,天经地义;我必须担起这个责任。可这样势必更要拉大我与王倩的家庭距离。

    父亲出事以后,我和王倩的联系中断了几天。我是在她连续不断的电话后,才告诉了她我父亲去世的消息。她要来,被我严词拒绝。随后她给我转了一万元钱,说是应急备用,以后再还她。因为并不缺钱,我就一直没收。从那以后,她变得安静了许多,我也更加沉默寡言。

    我俩的关系就像秋冬转换的天气,越来越凉,越来越冷。即便在收到了她寄来的多本战胜苦难的励志书籍时,我也没感觉到温暖。因为我满脑里想的是如何撑起这个家,如何照顾好已疯的妈妈,并替父亲尽孝于年老的奶奶。而这些责任与王倩无关,或者说不该把王倩拖累其中,因为我爱她。

    经过近俩月的反复思考和纠结后,昨天晚上,我终于做了决定:与王倩分手。我给她留言:对不起!我们分手吧!随即删除、拉黑了她的微信号——我的现实和顾虑,曾经多少给她透露过,她应该有了思想准备,也能理解我这样做的动机,毕竟我们曾经彼此相知相爱过。

    3.

    我之所以把恨集中到了乌鸦的身上,是认为它的叫声给父亲带来了霉运,进而造成了这一切的家庭悲痛。所以我才像现在这样地拼命追杀它。

    我站在村口,已找不见乌鸦的踪迹。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像一道巨大的屏障,让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北方的冬季,枯木萎草,满目皆是灰白色的荒凉。唯有湛蓝色的天空和那红彤彤的太阳,给这死寂的空间里,照进些生机和希望。

    我茫然地望见从公路尽头由远及近、由小到大徐徐驶来一辆三轮摩托车。目力所及中那个车上白色的亮点,逐渐地吸引着我的目光。我提醒自己:这是幻影,父亲也经常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我不甘心,要看个究竟,就像即刮即开的彩票,只有刮开了才踏实。

    当三轮车上坐着的王倩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时候,我愣住了——该怎么做?热情迎接无异于拖累甚至是伤害她;冷淡拒绝无异于猪狗不如的冷血动物。

    我犹豫着。她跳下了车,风一般地冲我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双脚跃起并顺势用两腿卡住了我的腰,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开始是笑,随后是哭,一边用头轻轻地碰撞着我的头,一边带着哭腔,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我恍惚地立着,超频地眨巴着眼睛,抑制住眼泪,又极力调整着非人非鬼、似是而非的莫名的情绪,平静地托着她那轻柔温暖的腰身,疑惑地问她:“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早就定好了机票,昨晚十点才赶到县城,今早又赶了头班车到的镇上。……”她可能感觉到了这样的动作不合时宜,也可能感觉到了我的异常。便从我胸前滑到地上,随即又重重地打了我一拳。娇嗔地说道:“你真行啊,竟敢把我拉黑?”

    我在三轮车主羡慕的目光注视下,从车厢里取下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打发走了车主。

    “你干嘛带这么多行李?”

    “这还多?我准备在这里生活。”我对这玩笑没多大兴趣。

    她说完便扭头环顾着四周,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感觉她的话音里少了好多往昔的轻松。

    “你看这里多美啊!蓝天白云,空气清新,小桥人家,红砖绿瓦,河水清澈,鸡鸭成群……好一个静美的世外桃源啊!”她新奇地一会指指这,一会指指那。

    又现出兴奋的样子,说:“这比我想象中的地方要好的多了。”这情景像极了我初到城市数高楼。

    说实话,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接受现实——只有离开我,她才能轻松地、无忧无虑地去享受本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

    凭我对王倩的理解,任何的劝说都是白搭,只有靠她自己去思考和醒悟。

    我把王倩领到家里的时候,姐姐惊讶过后,便是非常欢喜的热情招待,她仿佛看到了希望,难得一见的笑容替代了平时的愁容;我原本以为妈妈会说“叫你爸爸吃饭”,却意外地听到了妈妈的新词:“喝水,快喝水”。

    王倩把一个箱子里的食物和营养品都拿出来分给了姐姐和妈妈。

    我发现王倩自从踏进我家的大门,眼里就含着泪水,或多或少、或流或抑,全凭她自己的控制力。我心疼她——她不该受这份罪,不该忍受这份痛苦的压抑,而这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须尽快让她脱离这样的环境。

    午饭后,我让王倩在我房间里休息,她看来是真的累了。我趁她熟睡之时,谋划好了我要做的事情。

    我们村只有六七十户人家,虽然都与贫穷无关,但离富裕尚远;也确有几户富裕的,家里的两层小楼就算证明。

    王倩醒后,我先有意带她参观了村里最差的几户人家的房屋,想让她明白住在那潮冷房里的生活该是多么地悲苦;我又带她参观了村里自来水的水源地——一块高地上的水塘,并且给她说:“两个月不下雨就意味着没水喝。”而故意隐去了净化设备和另一个深井水源。我还带她到了一个网络死角,告诉她这里的上网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她对这些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不断地问我村里有多少亩地,都种植了些什么,收成怎样,销路怎样,主要的困难又是怎样……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最后,我满足了她要去我爸坟上烧纸和看看我家果园的心愿,不过我是带她绕了很远的路,又绕了两个很陡的坡才到达的。令我失望的是她虽然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冒汗,却始终没说累,更没说让我背着她。这让我准备好的说辞,没了出口的机会。

    父亲的坟就埋在我家的果园里,王倩把事先备好的烧纸拿出来,蹲下身,便烧便说:“伯父,你有个好儿子,安息吧。”随后,她又跪下磕了仨头。

    我实在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但又不想让她看到,便跪在坟前,把头埋在土里。

    我俩都沉默着。

    终于,我抬起头,打破沉默,开始爆发。“倩,我不是感情用事,也希望你要现实一点,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奶奶虽然有叔们可以照顾,但我妈必须由我而不能靠我姐照顾。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都要带着我妈一起过。这里的环境,你根本不适合。”

    我看到坐在地上的王倩,低着头,若有所思,好像在听,也好像没在听,但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便继续说:“即使你不怕困难,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和我在一起所受的一点点苦,所遭的一点点罪,所遇的一点点难,或者你对我的资助,对于我来说,都意味着一种愧疚,甚至是负罪感。那样的生活,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我的话,也不知道王倩听没听进去,反正她还是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沉默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你还爱我吗?”

    关键时刻,我不能自私。我低下头,稍有迟顿。却决绝地说:“不爱。”

    “不爱了,你还这样?”她用难以捉摸的表情苦笑着说。

    “你如果爱我,就分手吧”我扭过头去,看着将要落下的夕阳,说出了充满悲壮和凄凉的话。

    “我希望一叶障目只是障住了你的眼,而不是障住了你的心。”她凄然地说道。

    回家的路上,王倩提议我俩一起唱那首“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当唱到“……什么事都难不倒,所有快乐在你身边围绕……”时,王倩唱的格外用力和响亮,还用眼睛盯着我看……

    回到家后,王倩说有事,着急地连夜就走了。她带走了那个空了的箱子,留下了另一个尚未打开却锁着的箱子,说是以后会告诉我密码。

    她走了,我垮了——精神彻底的空了。每天连一丁点的念想都没有,完全是一坨行尸走肉。

    在王倩走后的第七天,我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密码是217,如果愿意的话,好好干!

    我急切地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四套不同季节的精致工作服,每件衣服上都醒目地标着“耀星”俩字,一单一棉两双皮鞋,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你已被耀星集团开发部录用,振作起来!再夺冠军!见字后请与刘宁主任联系,138X……落款是:爱你的倩。我从纸上的日期推算,这是王倩在来我家之前两天写的。

    等我联系过刘主任后,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经人推荐,我被位于D城的耀星集团聘为了市场调研员,不用去公司上班,工资每月五千元,任务是三个月内交出一份关于我家所在的W市的果品市场调查报告,要求数据详实,尤其是苹果的种植面积、收获产量、质量等级……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倩的功劳,但我不知道王倩与耀星集团是什么关系。我为该怎么感谢王倩而纠结,最后给她回了四个字:谢谢!后报!

    这份工作,犹如甘霖浇灌了我干渴的心田,工作的目标令我满血复活。我每天骑着摩托车,顶着寒风,早出晚归地奔波在家乡周围的村村镇镇,家家户户;寻访记录着所能了解到的所有关于果树尤其是苹果树的点滴信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探访的范围也逐渐地扩大到了我所在的W市的角角落落……

    尽管刘主任一再提醒我不用着急,调查报告春节后的二月底前交上就可以。但我还是赶在春节前写完并发给了他。

    过春节的时候,村书记来我家串门。无意中听他说市里正在统计各村的果树数量和产量,今年可能要在我们村附近建一座大型的果品加工厂,村里准备节后大片开垦荒山,栽种苹果树。我问他这是否与耀星集团有关,他说他没听说过耀星集团。

    上次发过短信后,我和王倩就没再联系。尽管我很想问问她W市要建设果品加工厂是否与耀星集团有关,但我每次拿起电话都打了退堂鼓。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话,也不知道打电话是否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干扰,更不知道她是否理解了我的用心。

    我盼着节后的春天尽快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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