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M
早晨看到你拍的牛津的清晨。那样的小河,那样的泥土,那样的菜园,乡野般的清新。这几天一直在想疫情改变了什么,这些改变哪些会在疫情结束后固化下来,成为人生活的一部分?你倒是让我一下子看到,有很多是灾难无法改变的。比如自然的美,还有人对于美的渴望。
我们这里下雪了。到傍晚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雪花,而是一团团的大雪片。正是我们小时候读过的“燕山雪花大如席”那种。
本想昨晚写给你,一来告诉你这场大雪,二来告诉你美国汹涌的疫情数据。是的,21号26855例确诊,到昨天23号,已经确诊46451例,几乎每天1万例的增长。纽约是重灾区,病例基本已经占全美的一半左右。麻州数据还算温和,777例,情况都还平稳,但正像我跟你说的,麻州州长昨天已经签署了“stay-at-home advisory”。建议大家尽可能呆在家里,不要聚会,当然可以散步和买东西。但是一些非必需的店已经关闭。目前医院、药店、超市、医用大麻店和地铁仍正常。昨晚没能写给你的原因,是因为做了一组舒缓瑜伽,人只想沉沉睡去你瞧,有十几年,你不断引导和鼓励我,希望我练瑜伽,我都没有就范。疫情,轻易就把我关在家里做瑜伽了。你说它是不是威力强大。
对了,我跟你说做饭水平有点提高。仔细想了一下,我好像从小到大,只要在干活儿,就期望快点结束,好坐下来看书。很多人看书有长进,我只属于看书找乐子那种。书里找到的乐子不少,但别处丢掉的乐子也很多,这就是你说的,世界是均衡的。说实话,每次一进厨房,我下意识里就想快点出来。有一次D在厨房煮面,很耐心地用小火慢慢炖。我进去看到,毛遂自荐说,你想让它快点熟么?我会。结果被嘲:为什么要让它快点熟?这才让我看到我对于做饭的居心。最近我很专心做饭了,因为我知道可以有非常多的时间坐在我的那只单沙发上神游,所以不再想快点从厨房冲出来了小时爸喜欢那篇: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说我呢。
昨天看了一个片子——“The Two Popes”,很好看。有一个细节,说其中一个pope在很年轻的时候,感知到自己受到主的召唤,但他还不确定是要将自己全部奉献给主,还是过世俗的生活。于是他祈祷说,如果主是要他全心奉献,请给他一个sign。这里怎样译为好?是神示的意思吧。但是他没有见到这个sign。于是准备心安理得地和心爱的姑娘结婚。就在有一天他去看恋人的路上,路过一家教堂,他在那里徘徊,教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神父。神父喊他进去,他游移不定地走过去。神父要听他的告解。他说只是路过。神父告诉他自己患了癌症,在一个医疗中心治疗。他每天坚持回到这个教堂,是想会有人需要他听忏悔。今天他来了,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直到他们相遇。此后,这位教宗放弃了婚姻,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主。这个故事远比我讲出来的要好。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在后面。两位教宗谈话中提到这次经历,提出了真正的问题:为什么我们总是ask for a sign?
教宗通过一个小sign,做了个人生的大决定。你说在疫情这么大一个sign之后,人会不会有些小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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