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木求鱼的人

若十九°字

2018年4月2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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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有恨。】

       说不难过，都是假象。

　　青沉靠在墙上，拢了拢齐腰长发。亮黑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间穿过，带起春末乍暖还凉的清冷，忽然就起了一身鸡皮。

　　回忆是一把迟钝生锈的刀。刀身上斑驳的锈渍是流浪人在流浪岁月里留下的斑驳发黄记忆。

　　旧疾难愈。在变天前夕，旧日的伤口从骨子里溢出的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痛到无力呻吟，猝不及防红了眼眶。

　　青沉稳了稳情绪，深吸一口气，回忆却像开了闸的水笼头。破了的刀在旧日的伤口上来回拉扯，斑驳的锈渍是刀刃上挂着的倒勾，一来一回，一回一来，凌迟在心上，叫人痛不欲生。

　　青沉怔怔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委屈和难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莹莹泪光中，是心如死灰的薄凉和清冷无边的恨。

　　说不恨，都是自己骗自己。

　　【鱼水之欢。】

       安又鱼回来的时候，家中一切安好，公主躺在沙发上瞪着两颗蓝宝石眼睛朝他伸了个懒腰。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阳台上晾着洗好的薄荷绿的被单，茶几上的绿萝绿意盎然充满着生机。

　　安又鱼踢掉皮鞋，正要换拖鞋，公主迈着高冷的猫步往他跟前一躺，四脚朝天，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娇憨地喵一声求伺候。

　　安又鱼扯掉袜子丢在一旁，顺势弯腰将公主抱进怀里，一边逗弄一边给季青沉打电话。一声接一声的“嘟——嘟——”过后，没有人接听。

　　安又鱼抱着公主给青沉发微信，说他到家了，问她几点下班。发完之后，公主在他身上换了个睡姿，一脸睥睨地望着他。

　　安又鱼撸了撸猫脖子，捡起手机开启了每天的日常，刷朋友圈。

　　各路妹子的自拍照，各种神仙的趣闻，走过路过，看过赞过，偶尔不痛不痒留个言。一圈下来，十几分钟已经过去。

　　微信上有新的消息，是一缕阳光的头像在撩他：“鱼儿离不开水。”

　　安又鱼把公主放下来，左手拿手机，右手点开微信表情包，发了两个【捂脸】的表情过去。

　　“好多天不见，想你。”“阳光”发了两个【勾引】的表情过来。

　　安又鱼见状，立即开启了语音消息，声音温柔还性感：“这段时间有些忙，乖啊。”

　　对方的语音跟着一条接一条发过来，埋怨的语气和暗哑嗓音结合在一起：“可是我想你了呀，我们都好多天没见面了。”

　　“你家里的那位还跟你闹吗？”

　　“她怎么那么烦，我又不图你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她一定要这么霸道吗，一个人独占你。”

　　“小鱼哥，我真的很心疼你呢。”

　　安又鱼叹了口气，继续安抚道：“过几天，我去找你。别胡思乱想了。”

　　“好吧。那你要快点来找我，不然人家说不好就被别人捡走咯。”“阳光”说完，咯咯笑起来。

　　安又鱼的眼前划过一道靓丽的瑰影，女子娇憨的笑，和妩媚精致的眉眼。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等着。”消息发出去之后，身体似乎有些异样的冲动。安又鱼删了两人的对话记录，定了定神，拨通了季青沉的电话。

　　依旧没有人接听。

　　【且安于鱼。】

       安又鱼忽然起了无名火，给青沉发语音消息过去，语气不耐烦：“给你打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听，你在做什么。”

　　说完把手机丢在桌上，开始整理行李箱。

　　出差一个星期，要换洗的衣服装满了整个洗衣篓。有一两件干净衣服一直没用上，安又鱼从袋子里取出来往卧室里去。

　　新换了床单，灰白简约风，他喜欢的风格。

　　安又鱼打开衣柜，轻松将手上的两件衣服塞了进去。

　　衣柜里的衣服好像少了一些。

　　安又鱼不太确定，将关上的衣柜打开，细细翻看一遍，衣柜是空了一些，具体少了哪些衣服，他并没有什么印象。青沉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分开放着，有被整理过的痕迹。

　　看样子，他不在家的这些天，她将家里的卫生都打理的很好，确实是个适合做妻子的女人。

　　或许，这便是季青沉的全部价值所在，于安又鱼而言，她仅是一个适合扮演他妻子角色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六点十分，安又鱼冲完凉出来，天色有些暗了。季青沉的电话和微信都没有回应，安又鱼有一些不安，顾不得吹头发，抓起手机继续给季青沉打电话。

　　一个接一接，始终没有人接听。

　　从不耐烦到恐慌，不过一盏黄昏的时间。

　　安又鱼颓然坐下来，捧着手机给青沉发微信：“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

　　“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家吗？”

　　“你去哪里了，几时回来？”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你又怎么了，怎么忽然又要离家出走。”

　　“你快回来，公主要饿死了。”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像以前一样。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再没有人像以前一样回应他。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安又鱼冲进卧室里，一阵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发现放在床底下被遗忘许久的破旧密码箱不见了。

　　同时不见了的，还有季青沉那些心仪舍不得穿戴而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古风麻绵手绘衣服和一个装有她护照和所有证件的资料袋。

　　书桌的键盘底下，压着一份签有她名字的离婚协议，和两张结婚证。

　　键盘的旁边，是他曾经出差随手给她买的一个纪念小本子。那时候她在电话里和他闹着要带手信，回程前才想起来，匆忙在街边十元三本的小摊子上花了十块钱买了三个小本子。回来之后他先去了公司再回家，把另外两个小本子留在公司里。

　　如今这个小本子躺在桌上，格外打眼。

　　安又鱼忽然觉得出奇的愤怒，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冷漠又粗暴，好过分。

　　离婚，又岂是她想离就能离的。安又鱼抓起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他一边撕，眼泪一边流下来。

　　【缘木求鱼。】

        明日又是除夕。一个人过，本无所谓节不节。只是和你在一起之后，特别憧憬能和你一起度过每一个节日。以前没有，从未在意，也不难过。

　　可是现在，有一些难过。可是，这些难过，不能告诉任何人。

　　也不会有人知道。

　　……

     今天是情人节。你却因为其他的人跟我吵架。你说你们只是朋友，并没有什么。那么为什么，你对她的好永远好过我。就连我生病，哪怕病到所有人都看出来，你也看不见。你的眼里心里全是她，既然放不下她，又为何跟我在一起。

　　我不喜欢强求。所以也不勉强你。

　　只是，你不喜欢我，能不能不要和我在一起。

　　……

     我不是生气。我是难过。

　　……

     你们的心，都是心。

　　我的心，就是海吗？

　　……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或者不想和我一起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不会破坏你的新感情，也不需要你赔偿我什么，我会自己走。

　　所以，一定不要骗我。好不好。”

　　你说好。

　　但你还是骗了我。

　　你终究还是喜欢上了别人，和别人在一起，风花雪月，缠绵悱恻。

　　你不告诉我，还与我恶语相向数年数月。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难过。

　　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笑话。

　　我把我认为的美好的一面都展现给你，却不知道，早在你的眼里，我已如洪水猛兽，是厌恶的存在。

　　可我还是不明白，明明不喜欢，明明不喜欢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子。

　　我的心好痛，好痛。

　　……

     我们还是和好了。

　　你说你不会了，让我原谅你。

　　我到底还是答应了，明知从此以后伴随我们的将是漫长的猜忌和无边的痛苦。

　　只因为你说，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其实我早就问过度娘过问过知乎甚至找到了沉寂已久的天涯，问各路大神。

　　人们都说，除了零次，就是无限次。

　　即便如此，我仍点了头。

　　只是后来，我的心上多一道永不能愈合的伤。

　　本就敏感多心的人，怎敌他、晚来风急。

　　无处话悲伤，唯有泪千行。

　　不能和你提起，否则是翻旧账。

　　不能同外人道，否则是场笑话。

　　你始终都不会明白，许是不懂，许是不愿意懂，许是，装作看不懂。

　　只是如今，都不重要了。

　　握不住的沙，就让它散了吧。

　　从此没有我，从此没有你。

　　从此，没有我们。

　　【是结局。】

      缘木求鱼的人，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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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若十九。狐狸公子，少年十九。

若十九原创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因对号入座伤春悲秋的，露珠不负责安慰，亦不提供纸巾和小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