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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部影片《偷自行车的人》会有几种情绪的变化,一开始是伤感、随后是提心吊胆、继而是揪心、然后是沉重,最后是沉痛。
男主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工作,却被告知必须有自己的一辆自行车,然而他前不久才刚把自行车抵押,于是旁边的一群人开始嚷叫:“我有自行车,把工作给我吧”。
当时的社会正被一种阴郁和灰沉沉的气氛所笼罩,国家处于战乱之中,后方的人民迫于生计都涌上街头四处找工作。因为一份工作就意味着一个家庭有了活路。
派发工作的人答应男主会将职位保留给他,可如果第二天还没有找到自行车,他就会把工作选派给别人。
影片由此展开,结合影名,不由会联想到男主或许为达目的,会选择去偷一辆自行车,因为那份工作在当时来说实在太好,而男主也极其需要这么一份工作。人在迫于无奈的时候,铤而走险的机会往往也会加大。
可是他并没有去偷,而是将家里仅有的几床被子又拿去典当换钱,经过多方讨价还价,铺主愿意给他们多加五百的时候,男主和他的妻子脸上露出了简单满足的笑容,在那样艰苦卓绝的日子,这样的笑容,愈发让你觉得生活的残忍。
因为在你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一个‘偷’字,既然男主没有去偷,那意味着接下来他的自行车会被别人偷掉。而那辆自行车几乎是男主一家的全部,寄托着他们所有的希望。
你知道那一刻迟早会到来,男主的自行车终究会被偷掉。于是看着电影,整个人也跟着变得提心吊胆。
男主赎回自行车后,他的妻子要他送自己一个女巫师那里“还愿”,因为她认为是女巫的话显灵,男主才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看到这心里会不由为他们捏一把汗,万一自行车骑到另一个地方,丢了怎么办?
后续男主的妻子一直在女巫的房间排队等候,男主等了太长时间,于是上楼去找她。男主嘱咐一旁玩耍的小孩帮忙看着自行车的时候,我甚至会暗暗责怪男主,怎么能将自行车随意地停在楼下,又怎么能让一个陌生小孩看守呢?
当他终于拉走妻子,走下楼看到自行车还在,我的内心不由也舒了一口气。可是心中的石头始终没有放下,因为后续他的自行车终究会被偷走。
等到下一次,男主的自行车被偷走的时候,内心一阵凄凉、悲从中来,但总算被偷走,自己也不用再为他提心吊胆。
这一路我就犹如一个逃犯的心理,一开始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可是等到被抓获的那天,终于得以解脱,也不再反抗挣扎,反而能睡的踏实、吃的安心。
可是自行车被偷走之后,看着又愈发的揪心。
当偷自行车的人消失于人海,男主一脸的颓唐、沮丧的坐下,脸色凝重的看着远方,那种感觉就像是揣着四处筹集来的救命钱赶去医院的途中却被偷了的那种绝望。
后续当他的儿子问起的时候,他也只能瞒着说是自行车坏了,送孩子回家后,还没进家门,转而就去找朋友想办法找回单车。虽然大家的生活都已是苦不堪言,可是社会系统还在正常的运转,警察都还是依法办事的好人,民众彼此之间最简单的关系也都还在。
然而即便如此,正如电影中那位老人所说:“我只是个可怜的老人,我只管我自己的事”。
生活都无以为继的时候,哪还能腾出心思来帮助别人,连工作都应付不来,自顾不暇的时候,又怎么会为别人的事劳心费神,人们的脸上大多写满了冷漠和事不关己。
走入偌大纷杂的自行车交易市场,男主一行人想找到自行车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每一辆单车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而且偷自行车的窃贼在得手后,一般都会迅速将自行车分解卖掉,再加上人们的不耐烦和不配合,概率就好比买彩票中头奖。
男主一门心思想把自行车找回,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和儿子一次次地走散,前几次镜头的切换并没有发生什么,后续一个人贩子模样的人走向了他的儿子,男主还沉浸在与别人争辩的过程之中,然而另一边,他的儿子好像随时可能会被拐走。
如果自行车找到了,可孩子又要是丢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男主带着儿子去到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任其在一边乱穿乱走,却没有发生悲剧,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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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男主又看到了偷自行车的贼和一个人在广场中央窃窃私语,他随即赶紧跑上前去,可是很快那人骑着车又没了踪影。男主找到了和偷车贼交流的老人,可老人就是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干脆躲了起来。
男主再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找下去,于是他想到了妻子说的女巫师,或许这是一个家庭最后的希望,女巫师告诉他:“如果今天找不到,那么以后永远都找不到”。
带着这样一句谒语,下楼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偷车贼,可即便心里十分确定是他,然而对方就是不承认,还没有向对方动手,那人就开始装病,而围观的群众都是偷车贼一方的势力。警察过来劝解的时候,又因为找不到物证,同样也是束手无策,自己一家的死活就维系在一辆自行车之上,明知道对方就是那个偷车的人,可是却又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可是生活始终还得继续。
影片看到最后,男主和他的儿子坐在路街上,他看着远方运动场外停着很多的自行车,直到人们都已经散场走出,他知道自己再不行动就没机会了,他吩咐儿子坐公交车回去,随即在一辆自行车前反复徘徊,那辆车停靠的方式就好像男主刚赎回车时停在女巫师楼下的样子。
隔着屏幕,我在内心暗喊:“不要,不要,做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他没有停下来,他骑着自行车没多远,就被一群人抓住,当人们扭着他的肩膀,一下下耳光打在脸上,一拳又一拳打过去的时候,男主的儿子因为没有挤上公交车,全看在眼里。
所幸自行车的主人不想再追究,只说:“给你的孩子做一个好的榜样”。
男主牵着儿子的手往回走的时候,似乎从麻木中醒悟过来,他一开始劝慰妻子不要哭,但他现在一边走一边又哭了起来。
男主有名字,可男主的遭遇,大多数都会经历,都可能陷入和男主一样的境况。
许多人一家的命脉就靠一份工作维持,生活中任何一点异常的波动,都会让自己感觉陷入绝境,继而无力感席卷全身,不知何去何从。
等到终于有人指明方向,就好像生命重新焕发出了光芒,又再次拥有了整个世界。待到察觉这个方向同样走不通的时候,会愈发的痛苦和难以忍受,实则一开始我们就都是一无所有。
如果一样东西从不曾真正的拥有,那也就谈不上失去,既然只是曾经拥有,那也可以假装从不曾得到,那也就同样谈不上失去。只是再次得到的时候,要懂得更加珍惜。
男主想要找回自行车,因为那意味着一份工作,代表着家庭的生计有了着落。男主的自行车寄托了太多的东西,所以让人觉得那不只是一辆自行车。
可他一开始就没有工作,如今只是又重新回归到没有工作的状态,前后只是丢了一辆单车,或者说是几床用过的被子。现在只需再找一份工作,又可以回到一如往前的喜悦。
生命不时会赠与我们一场空欢喜,有时候,它来的很突然,以致自己都忘了应该要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另有的时候,它只是故意地碰你一下,随即就会远远地躲开。
相比起那些空欢喜,更值得重视的是生命中的‘自行车’,它们是我们真正拥有的东西,我们总会为了一些虚妄的幻象而忽略了它们,等到戳破幻象的泡沫,回头再看的时候,那些‘自行车’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生命中的‘自行车’很重要,于是我们拼命的追逐,可是在过程之中,就像追逐那些幻象一样,也可能把更为重要的东西丢掉,而这些才正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事物。
自行车尚且还可以失而复得,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可能就再也找不回,它们在自己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依然会陪伴在自我左右,而在自己深感无力的时候,它们又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明白自己不愿失去什么。因为想要的不一定能得到,但失去往往意味着再也不会拥有。
就当没有事情发生吧,我出去工作,而且准时回来,给你一个大拥抱。——《偷自行车的人》
作者|花布衣
文图|《偷自行车的人》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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