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想
为了成为亿万富豪,我和死对头张伟结婚了。
没想到,公公居然是骗了我的车子房子、存款、把我骗的连卫生巾都买不起的前男友!
1.
我做梦都想一夜暴富。
我出门包包里必带一砣300克的黄水晶,招财;鼠标垫上印着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招财猫,阳台种着金钱树、发财树,每天精心伺候,就连马桶盖都印着金灿灿的大元宝。
我时刻做着迎接财神到来的精心准备。
可我还是被公司的死对头张伟不停抢单,这不,这个月的业绩又压我一头。
这个皮笑肉不笑、在人前对我龇牙咧嘴、必恭必敬的阴险家伙,个子不高,猴精猴精的。
和我前后脚进公司业务部。论资排辈讲,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姐”。
手段上,毫无武德可言。
他是我发财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就在我宽慰自己看在财神爷的份上,好女不跟渣男斗的份上时。
电话铃响了!
“喂!”我打起精神来,以十二万分的饱满状态来迎接每一个电话。
做业务的嘛,这是基本素养!
“您好,请问是高美丽女士吗?”
好家伙,比我还激情澎湃又甜美的声音。
我有点受宠若惊。
“额,我是——请问您是?……”
“哦,高女士,您好呀!我是金沙公司的猎头,受大发发发发集团邀请,我们查阅了您的过往简历,觉得您非常的优秀!”
“……”
“我们想聘请您做我们的董事长助理。年薪100万美金,带薪休假30天,五险一金,生活及工作中的所有一切花费,全部报销!请问您考虑一下吗?”
“嗷……?”
这怎么那么像骗子呢?我在心里打鼓。
“高女士!如果您觉得您愿意接受我们的这份工作,请您在明天下午两点,抽出宝贵时间来我公司面试,好吗?”
“嗷……”
富贵险中求,万一是真的呢?试试又不会怎样?
放下电话,我迅速搜索大发发发发集团的一切信息,以及那个电话号码的来历。
从工商、税务到社会活动,我一一查验,都如实可查,但我还不放心,毕竟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各种骗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我又打给110反诈中心,问他们,骗子都这么高级了吗?
警察叔叔给我辨别真伪后,让我放心去面试,还夸我,反诈骗意识超强。
我的心紧张的都快蹦出来,反复回味着,HR夸我的“优秀”两个字。
我真的优秀到这种程度嘛?
我顾不上公司老板的连环夺命CALL,又要骗我去公司通宵加班!
我慌称要见超级大客户甩开他。
我去专门给一线明星剪头发的发型师那里。
在一次活动中我们无意认识好几年了!整天在他朋友圈看他给各路明星剪头发,可我只有欣赏的份。
“咔咔——”几剪子,就要我1600。
肉疼、心疼、全身疼。
我是不是有点草率?
可一想到100万美金的年薪,还有镜子里,与明星共用一个发型师的我,好像也散发着明星一样的气质!
贵就是不一样哈。
我又赶忙去奢侈品租赁店精心挑选了第二天的行头,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包、衣服、饰品、鞋等等,无一不租!
中间又抽空预约了明天上午10点高级美容师的时间!美容加化妆。
这回是下血本了!
下午两点,我准时站在中环大厦101超豪华套间。
我无比紧张、瑟瑟发抖等待决定命运时刻的到来,根本顾不上欣赏面前全景大窗外俯瞰全城的风景。
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金发混血HR什么也不问我,让我先在这里住两天,适应适应环境!
这算入职了?
我再次懵圈,怀着十二万分忐忑的心情斗胆问她,为什么。
HR理所当然地反问我。
“高小姐不是要当老板的秘书吗?难道不需要要先适应适应老板的生活吗?”
哦!原来如此!
我又斗胆问了一个问题。
“HR小姐!敢问,我优秀……优秀在哪里?”
话一出口,我都想抽自己两嘴巴。
我呼吸急促、口干舌燥,既怕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又怕进了什么惊天大骗局。
HR很明显看出我的疑虑。
她说她非常欣赏我在前年做过的一个大案子,在那么棘手的情况下,让甲、乙双方都很满意。
一说起这个案子,那真是完美得震惊业界呀!
我立刻活力满满,自信心爆棚。
我高美丽终于凭实力转运了!
临走时,她又给了我一串跑车钥匙,告诉我,这些车每天根据不同心情和衣服色系,随便开!
直到这美女走了,我还像做梦一样。
从此我过上了鱼子酱、白松露随便造的生活。
还有两个拥有八块标准腹肌的欧洲美男随时听我派遣。
我斗胆按一按帅哥的胸肌,贼有韧性。
生色犬马、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啊!
可无功不受禄,我可不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这日子我越过越虚,想起了那句俗语,震耳发聩。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要付出的价格是什么?
终于,我接到通知,第二天老板要来。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迷糊入睡,天刚亮,就起身恭候老板的到来。
可我等啊等,直到中午,没等到老板,却等来了一张协议。
协议上明确表明。
我将继承大发发发发发集团一千亿财产。
我数着后面一串长长的零,像要溺死的人,窒息了。
“董事长!——”
我在偌大的、空荡荡的客厅尖叫着。
神奇的是,大门应声而开。
张伟走了进来。
他一身华服,从发型到鞋子都是顶级名牌的精心打造,胸口还别着一只闪烁着微光的蓝宝石。
不变的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顽劣样。
“你怎么来了?”
我立刻切换到乌眼鸡的战斗模式。
这是多年来和张伟相处的日常频道。
“师姐,刚你不是叫董事长吗?”张伟笑嘻嘻地回答着。
“少攀亲戚!”我大声呵斥,对旁边两帅哥吩咐着:“把这货给抬走!”
没想到,那两帅哥竟齐刷刷冲张伟鞠躬,必恭必敬。
“恭迎大发发发发发集团董事长张总!——”
我看了看在墙上的董事长,无比凌乱。
“张伟!你个大骗子!搞什么?”
这几天像小绵羊一样的两帅哥,竟对我发出命令,让我对董事长客气点儿!
看着张伟已悠闲地抽起了雪茄,我瞬间明白了。
“张伟啊!你说你是想报复我,看我出糗,还是暗恋我,想追我,你明说啊!你怎么就这么和钱过不去呢?”
我脑袋里飞快地算张伟这些天的租用场地、物资、人员等等的一切花销。
还没算出个大概,我一声叹息瘫在沙发上,痛心疾首。
“张伟啊张伟,你说你图啥?”
“和我结婚!”
“你还演?……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小金人!”我毫不客气地揶揄着。
“如果你想要成为亿万富翁,必须和我结婚!”
他看起来认真、严肃。
“必须要这样?…”我居然会这么问。
“谁不知咱俩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
他无所谓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
这是一张阿拉伯酋长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那女人的相貌居然与我如出一辙。
“谁让你长的和王昭君二百八十世孙女一毛一样呢?”
WHAT?…
“亿万富翁和一辈子穷鬼,你选哪一个?”
我……
张伟终于在我连续18个小时的问号轰炸下,给我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始末缘由。
一周前,我和张伟两人还是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就在他如同往常陪客户喝的烂醉的一个无比平凡的夜晚,发生了一件极不平凡的事。
他被几人抬到了一个豪华的别墅里,等他第二天早上清醒时,这几个阿拉伯老外激动地楼着他,称他是酋长失散多年的儿子。
我上下左右仔细看张伟,这哪有半点老外的遗漏基因?
张伟让我别打岔,听他把一气儿神奇的经历说下来。
他说他当时就被砸懵了,连忙说自己有爸!而且是亲爸!
这几个老外拿着几张报告,煞有介事地告诉他,他们已经跟踪、研究他好久了,并从毛发上提取了DNA做鉴定。
是亲爸无疑!
可张伟妥妥一副四川人的长相啊?
接着几老外拿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明确表示,只要认祖归宗,这些都是张伟的。
张伟看着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果断怀疑是诈骗,回头就找各种机构把这些文件鉴定了一遍,没想到,居然都是真的。
张伟有点懵。这都什么情况。
几个老外不断游说张伟,拿出大量案例,从基因突变到隔辈遗传,皆有可能。
偏偏从小张伟就是一个单亲妈妈带大的孩子。
一提起张伟还没出生就失踪的爸,他妈就恨得咬牙切齿,坚决不许任何人提起。
也许,自己真的是酋长遗失的私生子呢?
就算他们弄错了,但这财产和继承权不错不就行了。
张伟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找不到亲爹,管他是真是假,认了再说。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暴富机会啊!
我掩饰了羡慕,无比鄙视张伟。
张伟一副小人得志,鸣鸣自得的样子。
“看着了吧?这个大发发发发发发发集团董事长,就是我爸给我的见面礼!”
张伟一把撕下墙上原来的董事长宣传页,气势磅礴地扔到垃圾筒。
“本来我想拿钱走人,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和你们这些斤斤计较的俗民、愚民有任何瓜葛,可谁让你长的像她呢?”
张伟又拿出那张照片,指了指照片上与我有着一个模子刻出的脸。
“我们阿拉尤顿家族的族长是王昭君的迷弟!他模拟推算出王昭君第二百八十世孙女的模样!”
张伟一把托起我的脸,左右端详。
“——居然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那我们为什么要结婚?”我还是不解。
“我讲义气啊!毕竟我们斗了这么多年,有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能少了你?”
张伟说起谎来眼都不眨。
“我才不信!说,究竟什么目的?”
张伟见实在蒙不过我,只好如实招来。
“我爸说了,只要我能和王昭君第二百八十世孙女结婚,阿拉尤顿的家族财富就分我一半!”
张伟见我没啥大反应,连忙补充道。
“你知道阿拉尤顿家族的财富有多少吗?可以买下你起码十个老家!”
张伟伸出粗粗的十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比划着。
好形象,好具体啊!我飞快换算着。
“只要我和你结婚,我就能拥有两个半老家?相当两个半城?”
张伟又激动又无奈。
“高美丽,你也太黑心了吧?上来就要和我对半劈?”
“不然呢?……那我走了?”
我佯装要起身,被张伟一把按下。
傻子才走呢!
可这事太玄乎了。
但就凭张伟这穷嗖嗖,又贼又精买个汉堡都要分三餐的抠门汉,犯得着这么捉弄我吗?
我还是要细细调查一番。
我用了整整三天时间研究了阿拉尤顿家族,并打了无数越洋电话,还以各种理由请了各联合国大使馆帮我做调查。
确认了确有其名、确有其人、确有其事。
各公开媒体都曾报道过,阿拉尤顿家族族长费萨尔·伊本是一个忠实王照君迷弟!不仅在迪拜修建了一座王昭君宫殿,还全世界差人搜集有关王昭君的一切文物。
尤其是后人。曾好几次公开悬赏,只要找到王昭君的直系后人,重赏一千亿美金。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看到过这个轰动的新闻。
当时我只当是个笑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骗子也多!
老族长虽然不知被骗了多少个一千亿美金,可这点钱对他的财富帝国来说,只是毛毛雨,洒洒水啦!
他仍乐此不疲、不遗余力地继续寻找……
了解越多,我越感动,世界竟有如此赤诚、不忘初心之人。
“此财不发、天理难容!”
我抱着张伟流出了相见恨晚的眼泪。
“老公,咱明早就去民政局领证!”
“欧啦,下午咱爸就来!”
翌日一大早,红彤彤的旭日才害羞地刚冒头,花瓣上的露珠也未散去。
我已喜气洋洋在民政局正式开门前三小时就拉着张伟来排队。
“连领证都要拿第一?”
张伟哈欠连天、睡眼惺忪,一脸欠抽样。
我拿着刚到手,还热乎着的红本本拍他脑门。
“搞钱不积极,脑袋有问题!走,去迎接咱爸!”
为了给未来的公公留下个好印象,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练习了。
怎么说话的语调更亲切,怎么笑的弧度更招长辈喜欢。
公公来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离我的两个半城池只差临门一脚了。
万万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许多多!
这不是我前男友吗?
他以为他一副阿拉伯大白袍,从头捂到脚,鼻子上挂着一副超大圆框眼镜,还蓄上了八字山羊小胡。
看起来德高望重、人模狗样,我就不认识他了?
这骗子,化成灰我都认得。
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让他给挡了道。
我嫌恶地一把推开他,翘首以盼后面的人。
可张伟扶的就是许多多,并亲切地喊。
“爸——!”
这什么情况?
我要炸裂。
张伟连忙摇摇我。
“愣这干什么?这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崇拜不已的爸爸吗?”
许多多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目光中依旧透着那熟悉的、狡黠的微微笑。
“爸爸,快叫爸爸啊!”
张伟仍催着。
我脑袋一片空白,卡顿三秒钟,反应过来,骤然大吼。
“许多多,你个大骗子!骗我的房子、钱、所有的股票、基金,把我骗的连卫生巾都买不起!”
“还钱,马上、必须、速度还钱!”
那场面,犹如河东狮吼、黄河沸腾,好几个保镖都按不住我。
说起这许多多。
简直是我人生的奇耻大辱。
我居然会相信这个油光水滑的男人的,甜言蜜语、巧言令色。
话有多甜,被骗的就有多惨。
当他带着我所有的财产一夜蒸发后,我狠抽自己耳光。
不断骂自己“活该”!
“许多多,你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你是全世界最大最大最大的大骗子!”
张伟不断给我递冰块,递冰水,让服务员把冷气一再调低。
可我还是热啊,火辣辣的热。
“我的姑奶奶,说吧,怎么才能让你冷静!”
“还钱!没得商量!”
我料定了这完全是个精天大阴谋,什么城我已经不指望了,能拿回被骗的钱才是最实际的。
没想到,许多多一个示意,一个帅哥就提了个箱子放我面前。
箱子打开,是一叠叠的美元大钞。
金钱让我闭嘴。
那场面,那震撼,跟电视剧里一样。
我不能失了风度啊,死鸭子嘴硬。
“我要验钞!”
我匍匐在钱堆里,整整验了一晚上。
我实在被许多多骗怕了。
一张张的验。不放过任何一张。
仿佛实现曾吹过的牛。
数钱数到手抽筋。
在天蒙蒙亮时,我厚着脸皮跟许多多谈判。
“多余的钱就当是利息和情感损失费了。”
许多多这个吊二郎当的花花公子来了一句。
“高美丽,你还是一点没变!爱钱!”
“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是拿我应得的,不像某些人,只会骗!”
我一边装钱,一边回击着。
“高美丽,知道我最喜欢你骂我哪一句?你是全世界最大最大最大的大骗子!承蒙夸奖!”
许多多一边浮夸地连续鼓掌,一边学着我的骂人腔调。
真是病不轻!
我懒得理他,正要走人。
张伟适时跳到我面前,将结婚证在我面前晃晃,嘻嘻笑。
“老婆,两个半的城呢!不要了?”
这一下击中了我的软肋。
我痛斥这两货,为什么要设这么大的一个局来诓我。
简直比谍中谍、计中计还烧脑、刺激。
这两货一脸无辜,振振有词。
“不这样,咱能成自己人?”
可这两货又是怎么撞到一起?又是怎么这一串串连环起来呢!
只能是这许多多啊!
按许多多的话说,我是他的贵人!
正是他从我这里骗了我半生积蓄后,给了他装上流社会的资本,让他骗人的功夫发扬光大。
他的谎话连测谎仪都爱莫能助、甘拜下风。
一个偶然,他骗到了迪拜地界,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和迪拜的上流贵族打成一片。
他利用阿拉尤顿家族子嗣众多、私生活糜烂的漏洞,居然与一个酋长成了失散多年的私生父子关系!
硬生生上演了一番父子相认的感人大戏!华丽丽地完成了人生脱胎换骨的转变!
听到这,我只能五体投地,一个大写的特写的服!
更感人的剧情还在后头!
他一路顺藤摸瓜地摸到了费萨尔·伊本这!
这可是阿拉尤顿家族的最大族长啊。
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拥有一切决定权的权利绝对拥有者。
许多多可谓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讨好族长。
可族长啥也不缺啊!
许多多就满世界地找王昭君后人。
直到,数据模拟出王昭君二百八十世孙女的照片来。
许多多猛拍大腿。
“这不是高美丽吗?”
他连夜飞回国暗戳戳地调查我。
了解我身边的一切关系后,首先拉拢张伟。
我问许多多。
“为什么要拉上张伟?”
“我不要帮手?而且演戏要演全套!”
骗一个人是骗,骗一群人也是骗!
骗的人越多,假的也都成了真!
为了牢牢控制我,先将张伟诓进来,再把我和张伟死死绑在一起。
结婚证就是手段。
我和张伟就像一根线上的蚂蚱。
许多多就是那个拽蚂蚱的人。
好一个费尽苦心、机关算尽的连环骗局啊。
“我要是不同意呢?”
其实我已经同意了,只是我想看看许多多要怎么说服我。
“第一,我们可以整容。整一个王昭君后人出来。”
“第二,你高美丽有多见钱眼开,你敢称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了吧!”
“第三,你要是不同意,这期间你所有的花费,都算你的!”
许多多一副无比欠揍的样子。
“整容?你来得及吗?”我立刻戳着许多多的肺管子,“从今天起,我们就同乘一条贼船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进入角色,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而且那族长的钱,不是我们去骗,也有的是人去骗。
就当我们为金融流动多做了那么一丢丢贡献。
有了这么强大的动力,我们在十天的紧急突击里,学会了简单的阿拉伯语。
虽然说的磕磕巴巴,笑料百出。
学了很多礼仪,繁文缛节,做梦都在记要点。
无论行礼还是吃饭,都要用尊贵的右手。可我偏偏是天生的左撇子。
层层叠叠的袍子和面纱,只露两眼睛,把自己裹的和粽子一样。
还有那我怎么都扭不像的棍子舞,一大群人拿着棍子点点点,双脚跺跺跺。
在群魔乱舞中,我不是把张伟的膝盖给拍了,就是把许多多的屁股给戳了。
为了天衣无缝的骗局,他们统统忍了。
最最难的是,吃饭。
好不好吃先放一边,全用手抓?
我宁愿饿死。
张伟和许多多就把一盘手抓羊肉放我面前,像熬鹰一样盯着我。
不抓完,不让我睡觉!
最终我被熬迷糊了,睡梦中用油乎乎的手,把那一盘肉给塞到嘴里。
梦里我还吐了。
这年头,当骗子容易吗?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在飞往迪拜的飞机上,我还在背诵关于赞颂我祖宗奶奶的诗,及一切她的丰功伟绩。
说真的,这祖奶奶值了!是我发自内心的偶像。
这都多少年了,还有她的世纪迷弟。
我别说迷弟了,连个真心的男朋友都没有!还被莫名其妙骗了婚。
我在心里盘算着,干完这惊天一票,从此我就隐姓埋名、过一直向往的世外桃园生活。
此时,优美的阿拉伯语和英语提示先后播报。
许多多连忙帮我整理头罩、面纱,帮我打开随身携带的实时翻译器。
反复叮嘱要点,让我好好表现。
我给了他个白眼,眼睛不时朝窗外瞟去。
心扑腾扑腾直跳。
飞机即将降落到一个满是黄金的世界。
沸腾了!
一开舱门,只见来迎接我们的是一辆,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悍马。
它浑身渡金,金光闪闪。
在熊熊烈日下,散发着彪悍、土豪、霸气的奢靡味道。
震撼!
一排溜阿拉伯富豪热情地迎向我们。
他们潇洒英俊、高大魁梧。
眼睛里闪烁着地中海的深蓝宝石色光芒,鼻子有着挺拔而俊美的山峰一样的流线,连胡子都修整的一致。
尤其是他们头顶的那块白布。
那不是普通的白布啊。
头顶一块布,天下我最富。
那是身份的象征、金钱的召唤——飘扬的印钞机!
太震撼!
我眼睛还在适应中,一只鹰隼朝我飞来,冲我扑扇着翅膀。
这鹰隼我认得,有钱的代表。
一只起码200万美元,光每月养护就20000美金。
太太震撼!
我忍着内心分分钟怕被它戳眼睛的慌乱,朝它热情地招手。
在一片热闹喧天中,我被独自安排在悍马最顶层的最尊贵区域。
在迪拜,车厢里都有女士专门车厢。
哪怕女士车厢空无一人,男士也不能进去。
何况我是尊贵的王昭君二百八十世孙女?
我独自一人欣赏着窗外飞驰的风景,不时有侍者来送饮料、小点心。
肾上腺素一路狂飙。
终于,我们抵达全球唯一一家七星级,无比奢华的帆船酒店。
那像帆船、又像月亮一样的造型,立于海中央,无比优美而骄傲地直冲云霄。
站在顶层,我想起了变形金刚的场面。
云里雾里,悬在半空中的各种造型的摩天大楼,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直直开过去。
畅通无阻、所向披靡。
我就是宇宙中心!
两位侍者给我送上了几件金光闪闪的衣服。
我抖开一开,心立马又漏了半拍。
纯金子做的内衣。
侍者让我换衣服,一会儿吃午饭。
幸好有实时翻译器,让我语言没有丝毫障碍。
我看着内衣,浮想联翩!
真是闪瞎了我24k钛合金狗眼。
我是活着走不出迪拜了!
我想死在这里。
重新投胎!
回炉再造!
当我无比忐忑、磨磨蹭蹭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厅时,满厅的人在等我。
他们都好奇,王照君的后人长啥样?
一个很是威严、气度非凡的老者向我走来。
我认出了他,他就是阿拉尤顿家族族长,费萨尔·伊本。
许多多和张伟无比跪舔地去和他行礼。
我做不出任何动作。
被吓麻了!
万一穿帮?
可不敢想啊!
虽然准备充分,可啥事儿没个万一呢?
这个已八十岁的老人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上下打量我。
眼睛里充满着憧憬、神往、赞叹。
我能看到他眼里的极度克制。
如果不是因为阿拉伯男女在公共场合极为严苛的分界线。
我料定,他一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像个雕像一样被他细细观赏着,紧张地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偌大的厅也寂静无声。
终于,他开口了。
“欢迎你,尊贵的孙孙孙孙孙媳妇,王昭君二百八十世孙女。”
多么富有磁性,威严又深邃的声音。
一下让我的世界明亮了。
周遭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在许多多的提醒下,我连忙拿出礼物。
“这是我祖宗奶奶的王冠,作为见面礼,献给您!”
这是许多多痛下血本打造的一座纯金王冠。
每只冠角上都镶有珍贵的天珠、碧玺、密蜡等奇珍异宝。
熠熠生辉、精彩绝伦。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在费萨尔·伊本颤抖的目光中,我款款念出这首诗。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老头接的还挺溜。
我俩一下打开了话匣子,从我祖宗奶奶的诗聊起,再聊到祖宗奶奶的一生。
聊到兴奋处,费萨尔·伊本问。
“会弹琵琶吗?”
这一下把我给整懵了。
许多多正要帮我圆场。
老头大手一挥,旁边侍者就搬出一把全身包金,金光闪烁的琵琶来。
“蜀丝鸳鸯织锦衾,逻檀凤凰斫金槽。弦抽瓮茧五色毫,双成十指声嘈嘈……”
老头边弹边唱。
那声音、面容简直是一个王昭君附体。
我硬是在众人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氛围中,也挤出几滴眼泪来。
老头还给我取了个新名字,叫“碧沙”,他说这代表着至尊的尊贵。
气氛之热烈、和谐、融洽,是我们三人骗子团伙未曾想到的。
许多多开心地连在沙发上蹦着。
“太成功了,太太成功了,高美丽,原来我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骗子天才呢!”
张伟开心地在旁边不断按着计算机,算着他究竟可以分多少钱。
我呢!有点闷闷不乐,甚至有点忧伤。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许多多一眼看出我多愁善感的情绪上来了。
“碧沙,忘记你的原来,你是碧沙,你是王昭君二百八十世孙女,你看这里的人,多爱你,多崇拜你!”
“啊——碧沙,你就是碧沙,懂吗?”
他像催眠一样絮絮叨叨。
我望着挂在墙上的巨副王昭君画像,心里很乱。
“她是四大美女,我呢?”
张伟和许多多以为我没自信了,忙用大半天的时间把世界上最华美的辞藻堆砌在我身上。
我哪是没自信了!
我是怕有天我良心发现啊?
难道我要做一辈子的骗子吗?
一想起老头那无比赤诚的眼睛,我就无地自容。
我还在纠结和挣扎,许多多与张伟已俨然比老头最亲的子嗣还亲。
我呢,每天就陪着老头聊王昭君,哄他开心。
他一开心,许多多和张伟说啥是啥。
这不,又把西北角的一块石油开发权给了他们。
这可是数不尽的财富啊。
我问许多多,说好的两个半城呢!什么时候办手续?
许多多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育我。
“两个半城就把你迷瞪了?碧沙,我要当世界首富,要的是整个阿联酋!”
WHAT?
???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许多多失心疯了。
我有一种船要翻的危机感。
老头特别喜欢研究中国文化。
今天和我练习怎么包饺子,明天心血来潮和我一起种棵西红柿,这不,我又在陪老头下围棋。
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啊。
我的水平也就是分的清白子和黑子,而且棋盘上的字也是阿拉伯文。
它认得我,我不认的得它。
就在我紧绷便秘脸,故作高深地要放大招时。
方才还悠闲的狮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吼吼地奔跑过来。
老虎也从另一边朝我们扑来。
几个驯兽师完全控制不住。
就在我吓傻了,以为自己小命凉凉时。
几发子弹“突突突”地打在了狮子和老虎庞大的身躯上。
子弹穿过去,狮子和老虎登时像开了几个血洞,红通通的鲜血散发着腥燥的热气,汩汩往外冒着。
血流成河的瞬间。
我被一个男人揽到身后,瑟瑟发抖。
男人不断安抚我,我还是抖!
牙齿、肩膀、双腿完全止不住在抖。
男人开着玩笑。
“你是王昭君的后代,死不了的!”
我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他帅的像立在广场的浮雕。
伟岸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深邃的大眼睛,森林一样浓密的睫毛,卷而翘。
鹰钩一样俊朗的鼻,丰满消魂的唇,完美无死角的脸庞!
一笑起来,摄人心魄。
我沦陷了。
他叫沙西。是阿布扎比的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
世人只知道迪拜最富。
但实际上,比迪拜更富的是阿布扎比。
当年迪拜在建造世界第一高楼,828米的迪拜楼时,因为金融危机建了一半就没钱了,只好向老大哥阿布扎比求助。
阿布扎比酋长大笔一挥,就给迪拜划拉了200亿美金。
不用还的那种。
“所以,迪拜楼也叫哈里发塔楼,是我叔叔的名字。”
沙西很是随意地说着。
自从上次他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
再说,上次我表现的那么丢人,怎么也得想法挽回一下。
毕竟我代表的是炎黄子孙的门面。
不能让他笑话,王昭君的后人那么胆小。
“其实……那天我有点低血糖。”
我也装作不经意地解释。一转头,看到他的房间里有只豹子,正发着蓝幽幽的光看着我。
这些土豪脑子里都是咋想的。
竟养一些吃人的玩意儿。
都活腻了吗?
可我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大无畏,我不怕的样子。
“嘿,它叫什么名字。好可爱!”
但我的身体再一次出卖了我。
抖的竟然把时实翻译器给抖到地上,再一拣起来。
坏掉了!
怎么摁开关都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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