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我有对象,你会等我吗?”
我:“你,有对象?”
他:“有了。”
我:“为什么?”
他:“这一年,我无数次靠近,而你一次次推开我。”
我:“可你从未认真的对我说过一句喜欢,你不说我只当你是玩笑。”
他:“这事真巧,你以为我开玩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去年七月初的夜晚,头顶泛着几颗细碎的星。食堂前的石凳上,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安静的坐在那里等我。
我第一次见他穿白色,干净清爽。一双眼睛像深林里闪着月光的小溪般晶莹透亮,见我来,轻轻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叫我来做什么?”我问,在他身旁坐下。
他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朝我嬉皮笑脸道:“想亲你一下。”
这话像一颗石子,砸进了我平静许久的心。我慌张的像拙劣的小偷,急急忙忙推开他。
虽然我们始终没能吻上,可那个夜晚,纠缠了我很久。我想,我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2020年冬季,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扯住了假期的尾巴。我们没能等到如约而至的开学。
没课的时候,我喜欢出门走走。日日游荡在生活了20年的小城,听着一辆辆汽车载着不为人知的悲喜呼啸而过。细细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枉自猜测他们心底不愿对人讲故事。看着街上热恋的情侣在阳光底下大胆的牵手相拥......
在这段日子,我撕开了蒙在脸上的假面,看见了内心最真实的自己。我多希望可以牵着他的手,走在喧闹的大街上。
可我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也没能如愿走到他身旁。
傍晚的天成呈灰蓝,既明亮不起来又暗淡不下去,就那样不死不活的,像歌曲里最后一字的尾音绵长的耗着时间。
手机嗡嗡地撕破夜幕降临时的平静。他给我发来的消息,“如果我有了对象,你会等我吗?”
那一刻一切声色犬马凝固,我应该回什么呢?我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机不停的震动,是在逼一个哑巴开口说话。在灰暗的寂静里,我如秋叶般枯萎。
“为什么要我等你?”
“你不喜欢我,可就算我有对象,也放不下你。”
我躲在床上,放任自己在目光所触的黑暗里流浪。黑色最是包容,它容许一切脆弱的生长,不戳破你,也不许别人发现,就那样把你搂在怀里,一言不发。
你放不下,我又何曾放下?
那是深秋特有的金黄色阳光,撒在身上暖融融的。他歪着脑袋舔着厚厚的嘴唇,告诉我想吃草莓。我笑着点了点他脑袋,这个季节的北方城市,新鲜的草莓可不好找。他耷拉下脑袋,一脸委屈模样。第二天我特意去了学校旁边的超市。没买到新鲜草莓,就捎了串草莓糖葫芦。只告诉他顺路买的罢了。
初夏的一个傍晚,滚烫的夕阳把天边的云烧的微红。我躲在暮色四合的绯色里撒娇道:“我不高兴!”
“不高兴就给自己放个烟花。”他边说边把一只手缩进袖口,只留食指露在外面,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对着露在外面的食指一点。“卡擦!”声音从嘴里冒出。被“点着”的食指慢慢缩回袖口,在袖口里握成拳头又探出袖口,沙包大的拳头慢慢举过头顶,忽然五指张开轻轻颤动。“嗖——哗!”嘴里还在给烟花配着音。“好不好看?”他问。
我噗嗤一笑。他立刻骄傲的像旗开得胜的将军,脸上挂着明晃晃炫目的笑容。
那一桩桩,一件件,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日子,我一度以为离我远去,却不想现在像泄洪般将我卷袭,像雷鸣电击轰打我。
我在床上咬紧牙关瑟瑟发抖却不吭一声。他虽不明白我的心意,可他身边也没有别人,我曾以为我们会水到渠成,一直相处下去,却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古时候,秦国越来越强大,燕国太子丹感到害怕。于是太子丹让荆轲带着督亢地图和樊於期的头颅,去面见秦王。秦王兴听说荆轲带着如此丰厚的礼物来见自己,很是高兴,乐呵呵的备下九宾大礼仪式。可秦王想不到的是,荆轲一步步的靠近,只是为了最后亮出匕首。
是不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你以为他们的出现是上天的礼物,让你快乐?等你慢慢靠近他才发现,他们靠近是为了伤害,对你好是为了伤害的更深一些。
都说人生是一场旅行,到站了就该告别。哪里会有人喜欢告别?最初亲昵地相识一场到头来却是空欢喜。或许告别的真实意义是,有更重要的人要站在我曾经的位置爱你。我的忍痛离开,是为了把这个位置留给更重要的人。
那,不放下我,又怎么能真正爱她?在你真正遇到她之前,就将我遗忘了吧。
我擦了擦眼泪,摸起手机,“我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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