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午饭后,媳妇儿穿戴整齐,准备去麻将,年年如此,但看着媳妇儿站在穿衣镜前前后左右的照,大帅有点儿窝火,本欲开口劝阻,眼神顿了一下,闭嘴了。但媳妇儿斜了他一眼,轻视,一种有能耐你吭声儿的嚣张。这种气焰又点起了大帅的火气,竖起了眉毛的大帅站了起来,却没想到,媳妇儿反斗志昂扬,丝毫不怯场。
“咋?厉害的你,还想打我啊?看你怂样,就会欺负我……。”
后面的话还很长,但只前面几句,大帅就瞬间偃旗息鼓了。
媳妇儿一边数落,一边扭着细腰出了门儿。
大帅整个一个空虚寂寞冷啊,真是无力又羞于诉说啊。毕竟被发小坑了这事儿实在是丢人,当初那么多人给他泼的冷水都没浇醒他,反而凝结成了脑子里的水,也不能通过眼泪排出,只能结成了冰,彻底冷静了。
疫情开始后,啥也不好干,人们动不动被圈在了家里,时间长了,除了衣食温饱,总要追求些精神世界的,于是2020年冬天大帅购得一批红砖,准备盖个苗圃,种些花花草草,在这艰难的时节,总能换些零用。
第二年春天,苗木棚还未建,花种尚未全定时,两个发小来找他创业,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有什么业可创呢。发小是这样安排的,甲可以赊欠一批猪仔,乙可以赊欠一批饲料,他们又晓得大帅有砖,于是一合计,就找他来,商议一起建猪场。
整体结构就是三个人出资,甲用猪仔,乙用饲料,而大帅用砖,三人都是以物出资,出资金额以市场价确定,最后分红比例按各自出资比例来定,这很正常。期间的工作呢,是这样安排的,因为甲有销售渠道,那他负责销售;乙有采购渠道,那他负责采购,包括饲料啊,安全啊,防疫啊等等;大帅没想过做这些,自然也就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那他只能负责生产了,说白了就是养猪的事儿他负主责。
大帅本是要文艺的种些花花草草,多追求些精神生活,想着在被疫情折磨的疲惫不堪的人们,桌子上能来一束小绿草小花朵,那种向阳而生的希望是他追求的,也是他想送出的,凡能在别人的生活里起到点积极的作用,那算是功德一件,很有成就感的。
用心挑来的砖,要用来养猪了,心里不太过得去。但甲乙两个都是自己从小玩儿大的发小,他们现在其实是没有做生意的底子的,前两头都解决了,剩下一个猪舍,他们是再没折了,才会来找大帅,因为虽然一起长大,但成年后并未一起共过事。
后来大帅还是把这事儿接了,并不是他看好,也不是他乐意,最终让大帅接这事儿的,是甲发小都快哭了,几乎是求他帮忙的,因为甲乙两人早想干点儿事儿,只苦于没机会,现在不仅有机会了,还能拉兄弟大帅一把,好大一张饼,好一场苦情戏,虽然身边好多人给他浇冷水,一部分是对这两个人人品不看好,一部分是对合作方式不看好,还有一部分是对行业不看好。
大帅死心眼儿,这个年头,无论什么行业,只要一心努力向好,一般来讲没有太差的,他一心一意的养猪,另两个内一心一意的在外跑,一个说是要为了销价更高,要跑关系跑客户;一个是为了采购来的材料价底,需要跑关系维持客户,反正两人总也不在猪厂里,自动猪厂建好,几乎留他一个饲养员天天围着哼哼转。
不出别人所料,但出了大帅所料,一年到头了,除了偶尔回家和媳妇儿吵架,接下的时间天天忙到头的转,最终公司赔钱了。
赔钱了的发小甲乙,言语上很是对不住大帅,不仅把大帅的人拉进来,搞得夫妻关系紧张,还把大帅准备创业的红砖拉来,但很无奈,赔钱了,大家都没有办法,还好时间短,才出了两栏猪,没奈何,行业前景不好,三个人首次合作宣告失败。
猪舍拆了,大帅的新红砖养了一场猪,又拆了拉回来,好好的红砖,平添了猪毛味儿猪粪味儿归还给了大帅。
让大帅更无奈的是,事隔半年后,甲乙对外宣称的破产理由不再是行情不好,而是大帅的猪养的不行,才导致了破产。
让大帅被媳妇儿看成个怂包的理由是,破产只有大帅破产了,亲爱的发小甲乙两人在另一个地方开了养鸡场。
这样一来,大帅的红砖不仅有了猪的屎尿屁的味道,又增加了无耻的铜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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