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像我在一个寂寞的午后,邂逅一只特立独行的红蜻蜓,它停歇在我对面的枯叶上,像一只骄傲的小精灵。那只小精灵陪伴我度过了整个下午。
那是上周末的下午,十月的阳光洒在东荆河堤脚下的白杨树林里。那些白杨树的叶片有的黄了,有的还是绿的。风吹来时,整个白杨树好像在跳舞,那些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枯叶,就像舞女手中挥舞的飘带。没有没有谁去欣赏,但它们依然跳得绝世独立,跳得专心致志。
我一个人走进这个寂寞的午后,在这片阳光普照的树林里漫步,独享着树林的集体舞蹈。树林里静极了,唯有不安分的风陪伴着我。
这是九八抗洪之后,为保护东荆河堤,将堤脚下所有民居都搬迁后的空地上种植的白杨树,这些白杨树连成一片,就像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漫步其间,以为天地间唯有这片树林,特地为我这个喜欢安静的人安排的。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如民国初年的旧时光。
我坐在树林,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我一会儿走,一会儿停,突然我发现了一只红蜻蜓,歇在不远处的一根枯枝上,久久地不动,仿佛凝固成一个红色的梦。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蜻蜓了,现在正是万木凋零的秋日,而且是早已过了九九重阳后的秋天,莫非这只红蜻蜓是从天外飞仙。
我试着用手机把它拍照下来,刚拿出手机,走近一点,它就飞走了。没想到它兜了一个小圈子后,又停在老地方,我又试着去拍,总之那小东西就是不配合,每次刚拿出手机,它就立马飞离。
它与我若即若离地僵持了很久,我不敢再靠近它,生怕惊吓了这只天外飞仙。我只能蹲在草丛中静静地注视着它,和它保持着一段距离。
也许是小东西经过同我周旋后,感到累了的缘故。不然它换了一个地方,就停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枯枝上。我拿着手机连续拍了几下,终于将它可爱的形象,捕捉在我的镜头中。
然后我依然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小精灵。我想问问它:你从哪里来,你的庞大的蜻蜓家族呢?你为什么一个在这地方绝世而独立?
此时,我的耳畔响起了儿时唱过的一只少儿歌曲:
晚霞中的红蜻蜓哟,你在哪里哟!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
这首校园歌曲,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带回了遥远的童年时代。
那时候,小小的我背着母亲缝制的土布书包,一路追着蜻蜓和蝴蝶,蹦蹦跳跳地上学,放学回家后,就拿着竹扫帚在堤边捕捉红蜻蜓。
我拿着竹扫帚,来到堤边,看到一群红蜻蜓,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堤坡上飞舞,它们固定在一个地方,密密麻麻地在头顶盘旋,丝毫也不怕别人来捕捉。
这时,看到一处红蜻蜓,将竹扫帚狠命向下一按,就有几个红蜻蜓被打错在草地上挣扎,然后迅速走过去,把它们抓在手中,拿回家去。
如果不想用竹扫帚抓蜻蜓,也可以用一支柴禾棍子,将棍子的顶端咬破,拉开上面再嵌一个小棍子里面去,使棍子的顶端成为一个三角形。
然后拿着这个有三角形柴禾棍子,用三角形的那端绞满蛛丝,再将它去粘歇在篱笆墙上的蜻蜓。当然所得的杨令婆居多,剩下的就是如何去玩这些蜻蜓了。
回家拿一只剪子,就将蜻蜓的翅膀用剪刀剪去一半,然后再向它们抛在空中。
可怜这些蜻蜓想展翅高飞,企图逃脱这高等动物的魔掌,可刚抛出去,蜻蜓就落在地上,成为母鸡们的吃食。
等到觉得玩弄这些小动物,实际上是在残害生命的时候,就已经长大了,告别了那些懵懂的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时代了。
而今的这只红蜻蜓,它为什么这样胆大的歇在我的面前,难道它已经知道面前这个高等动物不再去伤寒它吗?
沉思了良久之后,我离开了这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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