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牛降的清净夜晚
歙县开往黄山的路段,群山环绕,轻雾弥漫。接近牯牛降的三十几公里,只遇见一辆载着膨化玉米棒的小货车,刚好天快黑了,小货车的影子让我想起暮归的老牛。
在鄱阳过夜后,三胖和我沾沾自喜,好像搞定了一件挺不容易的事,互相吹捧一番,树立起了信心,也滋生了些傲慢,接下来入住景德镇一家小酒店,就挑起了毛病。
三胖选的都是百元左右的经济酒店,同样的价位,质量却是良莠不齐。景德镇这家“xx之星”,烟味浓烈就不说了,可以开排气扇;那隔音效果也实在太差了,隔壁一对男女,断断续续、此起彼伏地叫唤到半夜,我们只好一直在听。
那声音,搞得我们房间的气氛也跟着不正常,本来好端端地捧着书在看,有动静了!我丢下书,站起来屏息细听,动静过去了,再躺下来拿起书(一时半会儿也看不进去了),如此三番五次,很是恼火。
三胖矜持很多,她正在做旅游攻略,地图什么的摊了一床,那边的声音激烈了,她就从地图上抬起头,表情焦灼,考虑会不会出事,要不要报*警……
退房后的当晚,决定睡在车里。
黑黢黢的山影环拢着牯牛降服务区,车停的不多,超市已经收工,快餐店也要打烊了,点了一份土豆鸡肉盖饭草草吃下,很快就上车歇着了。
这一夜,十一月十四日,实在是舒服 ,天窗开着,空气太好闻了,有黄山的松木香也未可知;又十足地安静,如同睡在深山里。这一觉很贪婪,足足撑到天亮,亮了好一阵子。
歙县开往黄山的路段勤劳的休宁之夜
十一月十七日的傍晚,停泊在休宁服务区,接下来的四天也都睡在车里。
时间尚早,路上又吃了四个歙县石头粿,那玩意又香又腻,这会儿还撑得慌。找个什么方式消食呢?三胖决定擦车。
和我们隔着个车位,有位老爷子,坐在一辆鲁字头改装车后面,正给自己弄饭吃。后备箱开着,搁着卡式炉和小炒锅,闻气味儿他大概炒了些白菜,还焖了米饭。
我自告奋勇去拎水。疫情的原因,服务区扯起了警戒线,只有正门可以测体温出入,拎着两桶水要走挺远。灵机一动,测过一次体温后,我选择在离车最近的警戒线下穿行。
三胖洗车真是来劲儿,连泼带抹,又冲又擦……我忙不迭地运水,在警戒线下穿来穿去,终于摔了一跤,爬起来揉揉腿,继续运水。天黑了,我们的车渐渐亮起来,把相邻的车比得灰头土脸,三胖和我很满意,掐着腰在车旁边站了好一会儿,舒坦坏了。
我们忙着洗车时,旁边的老爷子也没闲着,兑了一盆热水,在墙根摆个小凳,坐那儿泡脚,还有一个暖水瓶负责添水。
大货车很多,司机从高高的驾驶室跳下来,也有夫妻搭档,他们端着脸盆,拎着暖水瓶,脖子上搭着毛巾,脸盆里放着洗发液、香皂什么的,就在卫生间洗手盆那儿洗头、洗脸、洗衣服……好像收工后回到了住的地方。
休宁之夜,车里进了个蚊子,叮了三胖,被她打死。蚊子黏在手上,她不擦。早上展开手掌申诉,蚊子喝饱了她的血,又被她解决掉……正是由于她的牺牲,我才得以安睡。
事实上我可没睡好,夜里闷热,货车往来的声音很吵,蚊子的嗡嗡声和她那一巴掌我也都听见了。
歙县石头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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