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进:“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乐和:“办法有两个,一是我们快马加鞭先回山寨,联系友朋,先把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知晓帮众,这样我们暂时是没事的;第二个办法,我们转回汴梁城,伺机绑了那彩云飞,我就不信彩云飞身边的高手会片刻不离。”
蒋进身材中等,鼠须微卷,他用手捻着胡须沉思片刻,乐和个头矮小,面若童子,绿豆眼滴流乱转,也不吭声,等着蒋进的决断。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沉思中的蒋进打了一个寒颤,“好了,乐和兄弟,还是你有脑子,我看着梁山军师吴用,他比你可差远了!”
乐和把青袍袖子一卷,抱拳道:“多谢兄台美言,此话我俩兄弟知道便罢,可不能传到那吴用的耳目中去。”
两人计议已毕,立刻转身又往汴梁城而去,路上两人有乔装打扮了一番,一个扮作算命的道士,一个扮作随行的童子。
江湖之上,扮作僧道、客商、书生等是常用之计,大宋因为皇帝向道,所以军民人等对道人都比较客气,加上小民愚昧无知,僧道之人又多会两手把戏,所以这种扮相颇受江湖人热捧,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僧道人物穿州过县不用交过路费和入城费用,他们不论去哪里也不会引人注目,对于打探消息缺为合适。
两人施施然又踱进汴梁城,不是他们不急,可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游方之人太过急迫,不免引人注目。
两人过了新宋门,踏过汴河,过宋门,路过大相国寺,又路过开封府,到了新瓦子门,到了龙津桥附近,“彩云飞”的彩云阁就在这附近。
槐树巷子深处,彩云阁内,桑玉石公子撵走了风傲雪等人后,意气风发,彩云飞也是曲意奉承,两人干柴烈火,眉目传情,你情我愿之下,很快就意乱情迷入了巷。
颠到鸾凤之间,桑玉石公子突然软了,任凭他使尽花招,彩云飞怎么诱惑也是无力回天,这可是出了大事了!桑玉石公子尚未娶亲,这要是坏了祖宗根基,别说是桑玉石公子饶不了“彩云飞,”就是桑家也会拿彩云飞试问。
桑玉石公子也是个撑不起事的男人,看着软塌塌的小虫,急的大冬天也是满头大汗,皮包骨的身子吓的栗栗抖。
“彩云飞”这个名妓也是花容失色,她心里是后悔不迭,真是倒了血霉,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利呢?先是遇到了截道的,接下来才钓上来一头大金龟,这桑玉石公子又来捣乱,自己才进了逍遥帐,有碰到这个软脚蟹。可恨之处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怕那桑家不会放过自己。
“彩云飞”转念又想,这软脚蟹是一时不行了,还是一世不行了呢?若是前者倒也不怕,无非是舍些钱财,细心调养为是,若是后者,怕是要出门躲躲才为上策。
想到这里,彩云飞吩咐一声,“快去回春堂请倪大夫去,赶车去请,马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马车又出出进进,倪大夫来了,用他那祖传的技艺一瞅,丢下一句,“经脉断了,无药可医!”话毕一拱手,出诊的费用也没拿,拔腿就走。
这一下子,把“彩云飞”给丢进了河里,桑家岂是好惹的,那么大的瓦子能在开封府里开了这么多年,那是结交了多少达官贵人啊,别说彩云飞就是个四大名妓之一,说到底还是个下九流吃皮肉饭的贱人,哪怕是有品级的官员,这要是搞的桑玉石公子没有子孙后代,桑家肯定也会不死不休。
桑玉石公子带来的伴当们也是惶恐不安,特别是那些家生子,世代卖身给桑家为奴仆的人,他们可不算是大宋的百姓,他们是主人的财产,是死是生,全在主家一念之间。
其他一些清客泼皮,虽说是大宋的自由民,可是今日让金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以后的饭折没了不说,一时半会儿还寻不到下家才是问题所在。
众人如上了锅台的蚂蚁,这地火一起,都被热的团团转。
“彩云飞”心里已经有了定计,跑路!只有跑路才是求生之道,去哪里呢?南下还是北上,南下听说这桑家在南方可是有生意的,若是被他家的掌柜撞见,又是一桩祸事,还是去北边吧,大名府的府台大人梁中书上次入京城,可是来过着彩云阁的,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心里拿定了主意的彩云飞,眼睛一转,安慰桑公子道:“郎君莫要急火,我去北门寻那神医,我听说北门有一个神医,那是包治百病,妙手回春的。”
桑玉石公子现在像个怕丢了母鸡的小鸡仔子,阴厉的蛇眼也哭成了桃花,他用纤细的手指抓着彩云飞的袍袖,“让下人去找吧,我要你陪我。”
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的彩云飞心里一阵泛呕,心里更加鄙夷,这才不行,马上就成了个太监了,必须马上走!
“郎君,我必须亲自去找,别人去寻,我心里放不下,你且放心休息会,我快去快回。”说罢,袍袖用力一挣,站起就走。
桑玉石公子口里呐呐,也不知如何挽留,心里感动莫名,发誓道:“这次若是治好了毛病,就把这女子娶了回去,做一个期妻也罢。无非是多费些钱财罢了。”
“彩云飞”走出卧房,吩咐门子去叫几桌酒菜,安排桑家的伴当们,这一慌乱,彩云阁的厨娘也没有做饭食。接着又给心腹低语,取了细软,抬着三五个箱子,上了帶棚马车,叫上了两个婆子丫鬟,三五个枪棒教头,忙乎了半个时辰后,驰出了彩云阁。
“彩云飞”回头望望,这一大片的亭台楼阁,不知要便宜了何人?心里一阵气苦,一阵担心,只怕自己跑不出这汴梁城。她口里不住声地吩咐着,快些,快些。
铁算盘蒋进和铁叫子乐和刚到彩云阁门口,就碰到了彩云飞出门,两人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彩云飞上了马车,哪能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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