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曹操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军事家、也是个了不起的诗人。在魏晋的文坛上,曹氏父子三人(曹操、曹植、曹丕)占据很大的份额。曹操的诗气魄雄伟、慷慨悲凉,是大手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喝酒就喝酒吗,还扯什么人生,曹操借诗抒情对人生,对时空发出的感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天生的骨子里就有一股王者气息,尽管在历史上对曹操负面的评论比较多,但毛泽东对曹操的评价非常高。曹操评定了北方各诸侯,统一了北方,曹操的诗词也一改孔孟留下来的儒家形象,有了突破和创新,形成了中国文化史上独有的魏晋风,这与曹操的功劳不可分割。
“建安文学”,都集中在曹氏父子周围。曹植的才华也不亚于曹操,《野田黄雀行》里的:“高树多悲风,海水杨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以自然界的现象比喻人间的情义,给人一种简单,清脱的感觉,一扫春秋战国时候的文人风格。
汉末魏初是个很重要的时代,在文学方面起到了一个很大的变化。曹氏父子的文章简约通脱、严明、有股清峻的风格,有股大男子汉气概。汉末有些腐儒,一般的人去拜访他,没关系,但如果几句话说的不对,被这些腐儒难住,他便不与你相见。曹操改变了这些腐儒的习性,废除了固执,并影响到文坛上。他能够容纳异端和包容一切外来的文化思想,打破了自孔教以来独尊儒家的思想。从魏晋开始,后来的文人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中国文坛上注入了一股清新的魏晋风。
到了曹丕手上,文章就更华丽,更壮大。
到了建安七子的时候,魏晋风就更怪、更仙,这个时代是怪才、是仙才的时代。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这七个人作的文章和诗词就更激昂,慷慨。
曹操要禁酒,说酒可以亡国。孔融说女人也可以亡国,何不禁止婚姻呢。更奇葩的是,孔融说:“母亲和儿子的关系就如瓶子里的东西,只要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母亲和儿子的关系就算完了。”曹操说不过他,把他杀了。要是放在现在,估计也要被人杀死。但在魏晋时代,文坛什么都敢说,是一种百家文坛的思想。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产生怪才最多的时代,春秋战国是中国历史上出思想家最多的时代。竹林七贤的阮籍更怪,说:“礼岂为我而设乎”,说礼节不是为我而设立的。他还有一绝招,对坏人,对他不想见的人,他会翻白眼。对想见的人,他会翻青眼以显示友好。他还是个超级酒鬼,一喝酒就跟死人一样,因为他才华横溢,官方有次想抓他回去做官,他一看官府来人了,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喝醉了,就更死人一样,官差一看,怎么喝死了,回去了。官差一走,他就醒酒了。这在中国文人当中算是绝活。但是阮籍的诗词是反抗旧礼教的,清晰,清俊,他的诗词可以与历史上任何诗词家媲美。
好友嵇康的文章就更新颖,说人是不喜欢读书的,假如不做事又有饭吃,那肯定就不读书。所以现代人好学,是因为习惯和不得已。就这种思想导致了后来的很多文人学这两位老兄,但又学不像,学着便走样了,要么是空话,要么饮酒吹牛。因为嵇康做文章纯粹像个神仙一样,藐视凡人,一般人根本看不懂他的诗词和文章。像《广陵散》中国十大名曲,就是嵇康所作,其实真曲早已失传了,留下来的都是民间版本。
再看竹林七贤的刘伶,有客人见他,他不穿衣服,人责问他,他回答说:“天地是我的房间,房屋就是我的衣服,你们为什么要进我的裤子中来。”真是天当房来,房当衣,地当床。
到了东晋时代文章比较少了,文人喜欢空谈,喜欢理想化,真的是空谈误国,东晋很快就灭了。陶渊明这么穷,衣服破烂不堪,居然还会采菊东篱下,偶然抬起头来,还见了南山,这种洒脱也是后代文人无法逾越的。只有后来的苏东坡做到了,苏东坡有一次被贬官在路上,没钱,想买点肉骨头吃,到市场问卖肉的,还有肉骨头吗?卖肉的答曰:“剩下几块骨头卖不掉,给狗吃了,老苏居然乐了,作诗:“与狗争骨,亦乐、亦乐。”
魏晋文化风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一股奇风、一股怪风、一股仙风。这个时代出了很多奇才怪杰,正因为这些奇才怪杰,给中国文化增加了五彩缤纷的星光,中国文化也由此灿烂辉煌,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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