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日子

  没有社会地位，我就老老实实处在社会的最底层，那么我也就理所当然的过起了放羊的日子。这机会不是说谁想拥有就可以拥有的。反正我已经老了，我等了好多年才等到了这一天。

  大女儿那天从省城回来，对我说老年人应该实现自己的理想生活，我当时一句话也没接她的，那天中午我给她包了她最爱吃的大肉饺子，她吃完两碟子后喝了一碗饺子汤，坐在我跟前，想跟我套近乎，我还是继续努力的装着不太愿意主动搭理她，尽管我是这样想的，但是表现的却不很明显。是的我对她有意见。我决定住回老宅就一直想养个羊，我又不多养就养一只，她却每每在我提及到的时候，百般阻挠。我继续翻腾着手上的报纸却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她感觉到我的反常后，就暴躁起来了。大声对着我手里的报纸喊道：“爸，你到底想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到底啥意思，有啥话你尽管说。”“我能有啥事，我就是想养羊，你死活不让，嫌我劳累，养个羊么有个啥累的。我把你俩都养大了，还舞弄不了一个羊了。”说着我就背着手向大门外走去了……

  我蹲在自留地里看着我种的茄子辣子。不一会儿她肩上搭着一条毛巾，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小板凳来了。她坐在地头，我继续背着手、检阅着那些整整齐齐的令我十分满意的蔬菜瓜果的军列，然而我就像是一位资深的老将军在亲昵的关心的慰问它们。再看看我的女儿、那明显就是我们的敌人。

    太阳将将偏西，有十来只鸽子从头顶掠过，鸽哨嗡嗡的声浪让人感到一阵轻松一阵爽朗，我仰着脖子蹑脚的来到地头蹲在她的近旁。她为我拧开了水壶的盖子，递给我的同时说到：“爸你为啥喜欢羊，养个阿猫阿狗多好经管，我是嫌你养个羊整天要伺候它，太劳累。”“有啥劳累的，我这一辈子都劳累过来了，人活着就是要忙忙碌碌的这样吃饭睡觉才香么。”我说到这，她看我的目光中又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敬仰，我继续说“其实我想养羊最重要的原因你可能都已经忘了，在你小的时候，那时我也是二十多岁三十出头，我就一直想为你养一只羊，因为你的年代从小就缺少对生活的体验，连馍是咋来的也不知道，那时候你母亲让你在城里上学，我也一天忙着经济，但是我总是会冒出来个想法，就是养上一只羊在这农村的院子里，等你放假了，我就带着你，在涝河放放羊，我那时总想像着你个小人拉着羊绳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看着你跟你的小羊就像是朋友一样开心的快乐的走着……”此时女儿哭了，她完全弄明白了我要养羊的初衷，“那个年代，也是整个中国人最浮躁的时期，2019全世界爆发了疫情，但是根本上还是没有给大家真正的提个醒，我也混在其中，但也无能为力，就连我身边的家人，我也不能完全影响你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我便开始思考，开始写作，我想着先把自己的内心搞定，也许才有资格来影响到你们，生活哪有对与不对，我们就像是坐上了同一列前进的火车，但是思想这个东西却不一样，经历太重要了，感受太重要了，你们也许知识多了可文化却不一定厚，你看我一个老爷子了还在想着养个羊回味回味当年的情怀，你们不回来我一个人也能感觉到你们的气息，你们回来了，羊也是咱们的家庭成员，陪陪它我们也许不用故意寻找话题来说，就一起牵着它在家乡散散步感受感受这世界最宁静的生活和空气……”女儿搂着我的胳膊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