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说:“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象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诚其然也!有母亲在,心里总是安稳、踏实的!
仔细数数,外出已经八年了,求学那几年,勉强还有个寒暑假可以回家多呆些日子,可以多陪陪母亲。这几年,工作了,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回家的机会也更少了。一则时间有限,请假不易;二则囊中羞涩,来回麻烦。所以,每次回家,母亲总是格外兴奋,特别是去年六月份那次回家,她更是忙里忙外,乐此不疲。可惜,后来我却令她失望了!
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前前后后,在家住了三月,每天都把母亲忙的不可开交。她总是六七点便起来做早餐,然后强行把我拉起来吃早餐,不管我愿不愿意,她的理由永远是最有道理的:“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如果你想睡觉,可以,吃完早餐随便你睡到日上三竿,还不够的话,你就算睡到天昏地暗我也不理你”。于是,我只能乖乖起床,刷牙、洗脸、吃饭。可是吃完早饭,已经没有睡回眠觉的欲望了。于是,大早上剩下的就只有几个小时的无所事事的时间了!
母亲还有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的大道理。比如,作为男孩子,在家是不能自己缝衣服的。有一回衣服破了,我自己动手缝起来,她看到后,直接就是一句“你没母亲吗?在家哪里需要你自己缝衣服?”于是,我只能乖乖交给她缝。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一会,可又不愿意直说。又比如,每周至少得打一个电话回家跟她报平安,否则就是无视她的存在,不尊重她!每周只要晚一天打电话回去,那么肯定就不用打了,因为她会在当天先打过来!然后,开头一句便是“你就那么忙,时间到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家啊?”于是,接着我必须先承认错误,做一番简短自我检讨才能过关。如果,当天她打电话我没接到,那么哥哥和老爸肯定也要遭殃,她会挨个问他们我的消息,然后,接着就是我一天同时接家里所有人的电话,进而逐个解释一番为什么不接电话的原因,然后再做检讨、做保证!
母亲还有一个跟外婆一样的习惯,节俭到令人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地步!吃剩的东西,她总是不舍得扔掉,只要不坏掉,她会一顿一顿反复吃,直到吃完或者坏掉!于是,每次买菜,总得跟她说:适量就好,吃顿新鲜的就够了。
细细回首着往事,突然间,却发现母亲已经到了早生华发的年纪了,岁月侵蚀着她的健康,她的身体已越发不如从前;缝补衣服时,眼睛已经无法给针穿线了;挑水浇菜时,腰板也挺的没有以前直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母亲的所有的“大道理”,无一不是在为我着想。可是,作为儿子,我却依然像以前一样没长进,没能力让她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每思及此,不能不惭愧万分,无地自容啊!
小时候,总想着快快长大,浪迹天涯。而长大后却只想赖在母亲身边,一起看细水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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