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长
初春的江北有这样的雨水真的给人以清新。夜晚,敲击键盘的时候听着雨声,我的心田一片滋润。
我最近又要打江南经过,葱葱茏茏的青山和绿水之间会有雨的影和姿。江南的雨或许空蒙,或许滋润,或许浓烈,或许永久的在心里淅淅和沥沥。人世间的所有的事物有的人追求的是观之,有的人追求的是感知,有的人追求的是先观之再感知以致有之。
因为那一年,初春的季节,映山红刚刚吐出芳芽,油菜花仍在抽茎,只有那嫩嫩的笋尖,羞怯怯的露出惶恐的神色。此刻,我不知何故,连续多天地在江南,山径,溪边,徜徉,盘桓,缠绵。可是在一个明媚的早晨,没有任何预设地下了一场雨。细细的,绵绵的,软软的,凉凉的。一个早晨一直在下着,下着,没有停下的迹象。我在雨中,先是欣喜,春雨贵如油啊,润滑肌肤,美化心田。接下来是等待,等待雨的变化,或停或骤,或有惊人的天象。再接下来是无奈,不知是洗礼,亦不知落汤鸡一样的接受。恰在这时,视线里缓缓地一把典型的江南油纸伞向我移动。视觉中伞在空旷的山野间,无疑是一簇硕大的山茶花,雨雾中的艳丽,雨雾中的质感。而当其袅袅地漂到我的头顶,将春天的雨与我雨与我身体切开的时候,我的内心世界,如此之矛盾,如此之纠结,如此地割而不舍,如此地舍而欲结。撑伞的是一位春雨中的江南女子,水灵灵的眼晴,水灵灵的身形,还有那欲启又合的水灵灵的嘴唇。打那起,江南的雨掳走了我的心神。
其实,任何事物最高的境界只能停止在感知,可以观之,也可以有之,自然也可以不观之,不有之,决然不能不感知。世间的雨,有雾雨,有小雨,有大雨,有暴雨,有浓云密布时的雨,有东边太阳西边雨,无论其量,无论其形,能够感知者首先应该是心雨。心雨虽无其形,却胜有形,而其形者在于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感知者的感悟。温馨,细腻,润滑,空旷,刚劲,鞭辟。对于渴望者来说,心雨是甘霖,是晨露,是及时水;对不期而遇着来说,心雨是毛毛虫,是挠痒的佛手,是钻耳朵的鹅毛片;对于早已沉浸在雨雾中的,心雨是山涧的溪,锦上的花,琴声中的笛。
窗外的雨,昨天下了一天,昨晚下了一晚,现在还在持续不断。细密密的,蒙浓浓的,间或有沥沥的声音。想到我即将打江南走过,我推开窗户用双手捧了一捧这江北的雨,尽管指缝并拢,很有力的,雨多数还是滑落在地板上,留在手心窝的仅有几珠,仅有几珠,圆润,晶亮,剔透,只是显得不够精巧,不够伶俐,不够丰姿。如何带走这江北的雨?如何让她伴我打江南走过?我抿之入口,从舌尖,经舌片,到喉头,顺食管,停留在肠胃,消化到肝脾——江南的雨,在我打那儿经过的时候,我能否掬你入口?因为,江北的雨在心里等候。
我要把以上的感受转化成古老的汉字写给一位网友,因为她的网名叫:
心雨——
心中有雨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毛毛雨,淅沥沥雨,倾盆大雨,急风暴雨;还有冷雨,热雨;还有连阴雨和干炸雷不下雨……人,对应宇宙是每颗星星;人的心理对应自然是每一个微妙的自然现象。
我即将打江南走过,我的朋友,无论你给我什么样的雨我都欣然接受,因为那都是我的心田的湿润,或湿润的期待。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心雨,我的朋友,让我们一起走进梦乡吧!江南和江北的雨连成一片,普降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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