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长篇小说,我喜欢看至最后,再乐此不疲回看多遍。看书中人物分分合合,演绎人生的灵息。偶尔翻到一首记不清多久前听过的小曲,听着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旋律,我竟会雀跃不已。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事物,再次被挖掘出来,是否已经被标记上“旧”的烙印了呢?
人是一个矛盾的个体。一方面,他们喜爱新鲜刺激的新亮点,而遗弃破旧呆板的旧物。另一方面,他们又在感叹时光,怀念过往,试图翻找出岁月中像落入大海的细沙的事物,叹古伤今。人们在喧嚣的歌舞厅里摇晃身体,如痴如醉。又在悄寂无声之际,静默点上一支烟,缓缓吐出雾气。两个迥然不同的特性,竟会神奇的汇聚到同一个流动血液的人体上,它们彼此对立,却又密切相依。
新是博人喜爱的字眼,它代表着初始,怀揣着憧憬,是美好的开端。毛虫褪去旧壳,是演变成蝴蝶的象征。除旧迎新,是人们对未来生活的祈祷。但新也是彷徨,是迷惘。对于无法预测的未来,我们手足无措,却也无可奈何。所以某些新,并不是完美无缺,有些也是不可企及的。
逝去的,便是旧。旧的物品,染满灰尘,陈旧不堪,不可再利用。旧的情感,颓废消沉的过往,不忍扰乱现在光鲜亮丽,崭新的生活。但正是旧时的步步积累,才成就了现在。读旧时典故,在旧中领悟,渡旧中历练,才有现在的自己。
白居易将怀昔之情流露在诗中:“病眼少眠非守岁,老心多感又临春。火销灯尽天明后,便是平头六十人”。花木兰凯旋而归,“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司空图望满枝花开,发出“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的感叹。站于历史长河边,望见古人同样垂首江边,忆往昔或是峥嵘,或是痛苦岁月。怀往,本就是人骨子里的一种天性,这是不可抹杀的。人不可能只是昂首大步向前走,将一切留在身后,毫不留情地将其剥离身旁。就如某位作家所言:“世界在不断交替中变换,你我身处其间,却又在临界点观望。”
这便是释怀了。人有克制不住追求新事物的好奇心,他们会为之不断尝试,不断探索,不断克服一个又一个难点,攀爬至一个又一个高峰。这便推动了人类社会的进步。但人类依旧在回首过往,从过往中发掘优秀之处,摒弃糟杂之处。无论如何,社会总是在向前迈步的,无论是喜新还是厌旧,时间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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