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德”意志

文/sgasun

我自己的“德”意志

今晚又熬夜了。

有感想。

昨天，因为妻早说要在家请客吃饭。部门一个年轻小伙子最近家里连遇不顺心之事，母亲过世不久，父亲又病重。

她说看他那么年轻，却要背负常人难以承受的悲痛心情，想让他来家里吃个饭，让我陪陪喝喝酒，开导开导他，聊聊天，打打牌，散散心。

我说好。妻另外还叫上了晴格格一家。

上午，我去菜场买点下酒的卤菜，顺带买袋米。

卤菜无非就是卤凤爪。我转了几家，最后在菜场一排装有玻璃橱窗的卤菜铺面停下来。隔着玻璃，手伸进玻璃开的小洞，用筷子挑选了一些凤爪。

我自己的“德”意志

卖菜的是个中老年妇女，我挑选的时候，身边另一个中年妇女刚好也称了一些，店主替她称好，又切好，收了她八块二。

我的称好后，店主要切，我示意说不用切。让她替我包好，也没问多少钱。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比较新的。因为这张纸币是我刚从床头柜上拿的，是妻早上买菜回来剩下的钱，我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比较旧的。

我把纸币递进去，店主左手递给我凤爪，右手拿过一个铝饭盒盖，我把钱放在上面，她收进去，用铁夹夹起放进挂在里面墙上的钱篓里，然后找给我五毛钱！

我捏着五毛钱，心里奇怪，这点东西难道要将近二十元？

于是，问：多少钱啊？答：九块五。

我说：可我给你的是二十元啊！

她好像听不懂样地看着我。我又伸出两根指头，对她说：我给了你二十元！

她说：你给的是十元！

我自己的“德”意志

我一听头就大了：我明明给你的是二十元！怎么又变成十元了？你把你的钱筐拿过来，你看看我给你那张钱，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是新的。

她死活不认，说只见到最上面那张是十元的，二十元是刚才那个妇女给的！

我脑子里"呜"的一下子就像狂风扫过一般，血"腾"地往上涌！心里哪个悔啊？只想骂娘！后悔刚才应该再仔细看清楚钱的号码，把号码记住就好了！可是，如果每个人买东西以前都要记住钱的号码，这个社会还值得人在其中生活吗？

我大声辩解，我还掏出另外那张旧的二十元，告诉她我那张新钱的特征。

她坚持我记错了。我怒火中烧！满脑子血往上涌。胸膛里似乎有一头猛兽撕咬狂吼，要挣脱牢笼！我甚至冲到她的铺面的门口，想把那钱篓取下来，让她好好看看 ！或者拿手里这包凤爪砸向她！告诉她我可以不要你的东西！但是我给的那张钱就是二十元！

只差一点点！我觉得身体里那头猛兽就要挣脱束缚了！我就要失控了！满脑子都是我狂砸、捣毁着玻璃橱窗，玻璃遍地的场景；脑子里满是掐住她脖子，让她睁大双眼看清楚的暴力场面！

看到我暴怒的样子，她更加气势汹汹，说：你别进来！你再进来。我就报警！

我喊：你报警啊！你不报我都要报警呢！我这里有电话！

可我突然又发现，就是真的来警察了！这事可能真的也难以弄清了。除非我说得出那张钱的号码！否则就是一幕活生生的"罗生门"！除此之外，我真能有什么办法证明那张钱就是我的？

心里一片悲哀，眼里满眼怒火。

血液冲的头脑昏昏然，我最终放弃了努力！走出菜场来，在常去那家米铺卖了一袋米，回家。

心里郁闷的那个难受啊！但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回家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自己想法排遣！也不要让家人看到自己怒发冲冠后可能有些变形的嘴脸。

我自己的“德”意志

妻子在家里欢快无比地正在包着艾叶粑粑，其实我们叫社菜粑粑，是我上次为她要做社饭买的新鲜社菜，然后揉去苦汁，切碎，焙干放在那里备用的，谁知道她又用在新的用途上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荷叶飘香，那荷叶还是我替她找出来的呢，因为找不到荷叶，她差点放弃做粑粑。看到我真地找出荷叶来，她高兴的忘乎所以，走路都似乎在飘。因为上次她做了几锅，有腌菜肉末馅的，也有豆沙馅的，她给同事朋友带去一些吃，个个都赞不绝口。她准备再做几锅，好让等下同事朋友来品尝。

我放下米，然后看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播放的一部反映中国留学生在德国生活学习的影片，慢慢吸引了我。也慢慢看懂了电影的名字的双重含义《我自己的德意志》。

是啊！别人可以骗你，靠偷你的钱，出卖自己等等手段在国外谋生,无数次的把你推向生活的绝境、意志绝望的边缘。但是，你自己可以守住你自己的"德"意志！这是非常需要意志的！第一次发现谁把德国（Germany)翻译成德意志，实在是翻译得太好了。

下午，朋友来的时候，围在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看到凤爪，我心里那种难受又有点上来，几次想把上午买凤爪的遭遇在饭桌上作笑料谈资聊聊，都忍住了。

酒喝得很好，喝的是以前一个朋友带来的客家黄酒。将近三斤，都喝得干干净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时候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这件事好像也就没在我心里留下太深的痕迹了。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也许就是冥冥之中对我的一种回馈。

今天，因为昨天下午这个电话。我意外地收获了两百元大钞！

晚饭前走进家门，家里一老一小两个女人都在。我大喊：来啊！给你俩发钱！一人刚好一百！你爹我的出场费身价两百，一天！哈哈！

两个女人高兴的欢天喜地！好像手里捧的是一张百万英镑一样！

晚上，想起这件事，久久没有睡意。

你不信神吗？不信上帝吗？我信。往往只有在"德"意志的坚持中，在苦难中，在绝望中，神灵才会显现。冥冥之中，离地三尺，有神灵俯视。

昨天我意外的失去十元！失去之时，我曾出离愤怒，倒不是因为钱的数目，而是因为被诬陷，百口莫辩！令你杀人的念头都有。我离开的时候，差点对她诅咒：你不知道拿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会不得好报的吗？

而今天，我却意外收获二百元。当然，是我的劳动所得。但是，确实是意外的财富。

这只能看作是冥冥之中的"德"意志的一种回报。

应了那句话，吃亏是福。

只是，我后来再也不去那家卤菜铺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