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得了食道癌,已经一年多了,五个月前去看望他的时候,二爷几乎路都不能走了,今天,我和姐姐妹妹约好,去看望二爷。
二爷是我爸爸的亲兄弟,今年也七十多了,从部队转业后,就在南京铁矿工作,后来,为了家庭,回到我们这里小镇上的肉联厂。
退休后,二爷一直在外面打工,和婶子两个人,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直到身体不舒服了,才回老家养身体。
我们姊妹三开着车从城里去老家,一开始我们姊妹三个,有说有笑拉着家常,临近二爷家的时候,我的心情说不清了,有些沉郁起来。
大姐说二爷的身体好多了,听说下午还能跟庄上的人打打麻将,如果真是那样,倒也不错,我心下想着,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我的老家,淮泽村。
从方渡和槐泽搭界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小桥,刚好容一辆车过去,记忆中,我们也常走这座桥,甚至后来的梦中也时常会梦到这座桥,那是我不太喜欢的梦境,梦中总有害怕,总有不安。
过了桥就是我们七队的界面了,满眼望去成片的水稻玉米,棒子豆角,绿油油的是那样的让人喜爱。你来的时候,我的父母专门的嘱咐我们要买点纸钱烧给我们的爷爷奶奶。惭愧的是,我们不常做这样的事情,烧多少怎样烧?说什么话,磕几个头都是卖纸钱的人,教我们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烧好了纸钱,我们穿过玉米地来到马路上,已经八月中旬,天气依然闷热的厉害,我后悔穿的是长裙,胳膊被玉米棒的叶子剌了好几道口子,想起小时候也经常在玉米地里穿梭记忆中却没有这样的疼。
车子在高堆的马路上穿行,从水电转转弯往北就能望到二爷的家了,老早就看见二爷和婶子站在村头,我眼窝一热,差点没掉下眼泪。
二爷的头上几乎没有了头发,弄出了很大一块黑褐色的胎记,我们说,二爷天气那么热,哪里要他们站在这里迎接。
二爷说一点都不热。
到了家门口,阿姨让我们屋里坐,说空调开着呢,屋里凉快,还说要坐上他的三轮车去小店里买冰棒给我们吃。
我想我也快是要到50的人了,在我二爷的眼里竟然还是儿时的那个小姑娘。喜欢吃冰棒,那也是儿时最好吃的零食。
我们没有让二爷去,跟婶子一起进屋,坐在空调室里闲聊。二爷说你们回来给爷爷奶奶烧了点纸钱,你们都是好孩子,二爷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动情,眼眶都湿润了。
二爷说这一年多都是婶子忙里忙外,我的婶子很爱干净,就连天花板上都没有一丝灰尘,虽然是农村,但是一只蚊子,一只苍蝇都没有。二爷说,婶子是闲不住的人,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屋里屋外的忙活。
二爷说这番话的时候,婶子就坐在旁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记忆中我从来没见过二爷和婶子吵架,他们的日子过得那么平淡,却又是那么的温馨长久。
我们聊了很多,期间婶子还给我们切了香瓜,那个香瓜咬一口都是甜的,一直甜到心里,我开玩笑的对婶子说,在我们小的时候,根本等不及这个香瓜长得如此的成熟。
婶子笑了,说明年一定会多种些香瓜,等要成熟的时候就打电话让你们回来。我们姐妹三连连说好的好的。
临别的时候,我们将礼物和钱放下,但是二爷和婶子怎么说也不要?,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把东西丢下,赶紧开着车子离开。
离开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我不停的回头张望。我的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我又想起我爷爷跟我说的话,等他百年之后,就葬在门前河边的土坡上。想起爷爷说过的这句话,一幕幕往事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如今故乡里只有二爷和婶子,我想,我该多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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