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个阳光暖暖的上午。
我站在小宝就读的校门外,一手拿着伞,一手扶着铁门,透过两指宽的缝隙远远地向校园里望去,希望有可能看到小宝的身影。
视野所及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像我上小学的操场,孩子们正是课间操时间,背着我站成好几列,伸胳膊竖退,很整齐的样子。从后往前一排排扫过去,在第一排的中间位置看见了小宝,小家伙今天穿的是浅黄色T恤,带领子的那种,记得之前和弟妹讲过,小宝不适合穿带领的衣服,脖子那块堆叠着不好看,她怎么就不听呢。
老妈曾告诫过我不要插手弟弟家抚养孩子,那不是姑姑该操心的事。切,他夫妻二人的审美我看不下去啊,今天这么穿,生生把小宝的帅气降低一个度。不过也就稍稍逊色而已,谁让咱家孩子生的就好看呢,你看,他做体操时身子站的直直的,小胳膊小腿一伸一展之间,稚气可爱、有模有样。
不过,老妈的话我还真听进去了,许多事也就私下嘀咕几句,从来没有正面插手过小宝父母对他的教养,实在看不过眼的,也会趁着一家人聊天,开玩笑说出来,嗯,这也是我们一大家子一直相处融洽的原因之一。
02
思绪飘远了,我不是一直盯着孩子看的嘛,什么时候一个胖胖的女老师站在小宝前面了,等等,那老师也太凶了,口中念念有词,还扒拉小宝的身子,这,这,这是在训小宝吗?孩子怎么了?不是做操做的好好的?
我使劲推了推学校的铁大门,恨不得冲进去看看到底怎么了,不过也是徒劳,我又怎么能进得去呢?
再看过去,老师还在推搡小宝,好像在审问什么,看着不像是因为做操的事情,小宝显然和其他小朋友做的一样啊,难道是在之前的课堂上捣乱了?即便是捣乱也不该是这个点在这个地方教育啊?或者是考试没考好?,也不对……莫非是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了?哎呀,小宝伤着没?从头到脚看下去,没看到受伤,我一颗悬着的心才回到肚子里。
话说回来,小宝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人打架的孩子呀,他心善着呢,平时也就是嘴巴不饶人,和人争执的时候都很少。偶尔,我倒是希望他能打个架什么的,毕竟男孩子嘛,厉害点不会被人欺负。
不过,看他低着头,撅着嘴巴,一副不服气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应该是被老师抓到把柄了。家里做错事被大人管教就是这幅模样,倔强到气死人不偿命。我也知道这孩子没有多坚强,杵着怎么也不抬头,八成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想让人看出来。
老师怎么还扒拉他呀?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在教师办公室,蹲着身子,仔细询问孩子为什么那样做?如果错了,就告诉他错在哪里,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吗?这大操场上,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孩子多难为情呀,难道现在的老师都是这样教育孩子的?这还有没有师仪、师德啊?
03
正当我在心底狠狠鄙视这个女老师,顺带批判现在的学校教育时,课间操结束了,孩子们一哄而散,那个又丑又胖又凶的女老师,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前面的教室去了。
我怎么又想这些有的没的?
咦,孩子们怎么都跑向校门这个方向啊,课间操结束就放学了?糟糕,眨眼的功夫,又看不见小宝了,满眼都是蠕动着的黑色小脑瓜,急昏头的我一个劲儿地怪自己出门时怎么不带上隐形眼镜,或许找起来容易些。
刺啦一声,校门被打开,孩子们像潮水般涌出来,我被校门外的家长们推搡着向前,眼睛一遍遍扫视着孩子们,希望早一点找到小宝。I 服了me,不知道哪里余出的心思,我在找孩子的同时,还想着一会儿要不要问他刚才怎么了,不过,这个倔强的小家伙,肯定什么都不会说,我得想个法子诱导他说出来才行。
另外,又想到那个女老师刚才对待小宝的样子,我是不是该找过去了解下情况?或者直接去找班主任?要是真找过去,我该怎么说才能不让老师觉得突兀被冒犯,又婉转表达出自己对老师行为的不认可,还能传达出希望她后期多多关照小宝的意思?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也不是那种特会讲话的人,该怎么说,我得再好好想想。弟弟和弟妹呢,一向是放养孩子,啥事不管。作为家长,总得有人了解一下小宝在学校的情况吧,同时把孩子的一些特性告诉老师,方便她因材施教。
04
终于看见小宝了,小家伙夹在一群孩子中间,一边拨开挡在前面的小朋友,一边四下里找着什么人,和平时一样,着急忙活的。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急,慢一点,也就三分钟的效果。嘿嘿,估计是天生的吧,真是风一样的Boy。
对了,他应该在找妈妈吧,放学了嘛。哈哈哈,他不知道今天是姑姑来接他,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呢。应该会很开心吧,我这么爱他,况且他从小也喜欢我。不过,小脸上肯定会有一闪而过的失望,毕竟习惯他妈妈每天来接,比起姑姑,孩子当然更爱妈妈些,这一点,我也不吃醋。
不过,虽然我看见他了,他却没有看见我。眼看着我快到他跟前了,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一转头,就看见有个漂亮的女孩对着我笑,仔细瞧了瞧,这不是儿时最好的玩伴-小慧吗?我们有10年未见了吧,不过,她还是初中时的模样,留着潇洒的短发,着一身酷酷的休闲服。她说要约我去办公室叙旧,我告诉她来接小侄子放学,等接到孩子……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被澎涌而出的孩子和家长冲散,再去找小宝,发现又不见了。对着乌泱泱的人群,什么时候才能接到孩子?我都快要急哭了。
话说,孩子放学不是都排好队等在固定地点吗?这个学校怎么这样?家长都能跑到学校里去,这都乱成什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接到小宝呀,急得我直跺脚。
05
啪塔一声,我被惊醒了,看着漆黑的卧室,摸索着抓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我知道刚刚是做梦了。爬起来,摸到手机一看,才五点半。
躺下,想要继续刚才的梦,我得找到小宝才行。
今年9月份,他上一年级了,一直想去他的学校看看,了解下情况。也特想,过一把接他放学回家的瘾,这个愿望一直没实现,没想到这一切在梦里发生了。
为什么是昨晚梦到呢?哦,对了,我昨天浏览网页时,看到一张照片,一位妈妈送孩子去了幼儿园后,不放心,半蹲在窗户下面偷偷观察孩子。估计看到这张照片让我想到了小宝。
为什么梦里出现的是我小学的操场呢?小慧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估计是得知她从镇上小学调进城里,一直想见面吧。
有人说,小时候的记忆往往很深刻,一生都记得,比如自己就读的小学,儿时的玩伴,这些元素也不止一次出现在我梦里。想必,它们在我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06
想想看,这个梦还挺有意思,不如趁着刚醒,赶紧把它记下,来一场信马由缰的心流写作。
说干就干,一骨碌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凭着刚刚醒来的记忆,用思维导图把梦里的情景画出来,用时5分钟。
接着,开电脑、穿衣、刷牙、晨起一杯水一气呵成。
等到再次坐在电脑前,已是10分钟以后了。
真到动手码字时,我又开始犹豫了。
这个梦该记下来吗?
一方面,作为自由写作者,一时书写是本能需要 ,一辈子书写是刻意练习,这么好的素材,此时不记更待何时?
另一方面,行为是思想的投射,你想什么就会发生什么。我常会想他碰上什么不好的事,没准真就碰上了,这可太不好了,我得改掉这个毛病,都怪我平时瞎操心,以至于这样的事情在梦里都出现了。
这样还写什么写?呸呸呸,忘掉梦里发生的一切吧,小宝什么都好好的。
不过,
人们不是常说梦是反的吗?梦里孩子被老师训了,现实里不会,没准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那就写来试试?
写吧,灵感不等人。
后记:
我有个小侄子,聪明又可爱,上幼儿园之前就认识不少字,你给他讲过的故事,他不但记得,还会绘声绘色地讲给你听,真是太好玩了,全家人喜欢的不得了,特别是我这个姑姑。哦,对了,我专门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小宝。
弟弟结婚早,小宝出生时,我们一家人还住在一起,直到小宝上中班才分家。之后尽管经常打电话,弟弟一家也每个周末都会来我家吃饭,按理说和小宝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不过,还是觉得不够,恨不得每天都看到他。
老妈说,是因为我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我觉着是因为我这个姑姑见证了,他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再到读书认字,的每一个成长瞬间,所以才更加的舍不得这个孩子。
所以,自打分开,没少梦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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