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曾记否，谁的谁？》第二卷 第十八章 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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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的有点晚，叶晓岚只顾着往外冲，忘拿水壶。下午要大扫除，一时半会儿也进不了教室。

吃过饭，看着时间还早，打算回住处。路上遇见蚊子，听说她回住处，蚊子也没什么事，便说和她一起。

叶晓岚正觉得一个人走路心慌慌，正是瞌睡的时候送枕头，欣然同意。一路说说笑笑，高高兴兴的回到她的住处。

推门进屋，叶晓岚首先向屋里唯一的一张凳子奔去。走的急，有些喘，先歇歇脚。同时招呼蚊子：“你随便找地方坐，不用客气。”

身后的蚊子跨进门槛，虽然他每天晚上送叶晓岚，但也极少有机会参观她的“闺房”。随意打量一眼，走到炕边，靠在炕沿，微笑着看着她。

怎么说，蚊子好歹也算是客人，客人没坐，她自己先霸占了唯一的一张椅子。这会儿被盯着，蚊子的笑容如往常一样温暖，她自认为脸皮厚，还是有点那么难为情。

“喝水不？”叶晓岚开口，转移此刻自己的尴尬。

“不喝。”蚊子摇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间还早，可以歇会儿。”

“早知道就不用走那么急了。”叶晓岚附和，“热死了，热死了……”边嘟囔着，便就势拉开棉外套的拉链散热。

叶晓岚体寒，怕冷，穿的很多，里面是毛衣、棉背心、外套，最外面才罩的是一件长款的棉衣。

蚊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的看着叶晓岚，目光似乎有太多的深意，叶晓岚被盯的有点心底发毛。半晌，轻轻的吐出一句：“你和程景希关系很好？”虽是疑问，语气中却透着明显的肯定。

叶晓岚有片刻意外，憋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是啊，我们是同桌。”随即，毫无压力的回答。

“大家都传你和他的谣言，还是和他保持距离。”蚊子认真的道。平常的一句话，似乎用了浑身的力气，用尽所有的勇气。

“什么？”叶晓岚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愣的看着蚊子。是她的脑子不够使吗，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希望你和程景希保持距离。”蚊子平静的道，一字一顿，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她不知道，他最初听到那些话时，有多么伤心难过，愤怒的想要冲上去暴打那些人一顿。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别人夺了去，而自己竟毫无知情。

就像现在，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平静表面下，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叶晓岚更加疑惑。

什么时候，她的事情，她和谁相处，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需要经过他的同意？不觉语气中带了丝丝火气。

寂静，屋子死一般的寂静、沉闷。

桌子上的闹钟在滴答滴答走着，像是一下一下重重的击在叶晓岚的心坎，击的她心跳也慢了半拍。她迎着蚊子的目光，等待他的解释。

就在她几乎以为蚊子不会开口了。

“他对你不怀好意，他有别的想法。”蚊子思考良久，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艰难的说道，带着一丝试探。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可是看着叶晓岚的目光，他忽然觉得胆怯，到嘴的话变了。

叶晓岚忽然笑了，冷哼着：“就算和他有谣言，那么和你呢？和你之间的流言还少吗？我在在乎过吗？”顿了顿，“所以，是不是，我也要和你划清界限？”

她没想到，他会以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搪塞她。什么叫“不怀好意”，难道每一个和她关系好的男生都是不怀好意？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叶晓岚很少发脾气，这一次真的生气了。先是无理取闹的干涉她、指挥她的生活，后又莫名其妙的挤兑别人。这样的话，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对她说，她都不会这般生气，或许也会一笑而过。

偏偏，是蚊子！一下子触到她的底线。那么要好，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听信那些流言蜚语？盛怒的表象下掩盖着一股浓浓的不被信任的羞耻感，一种被好友背弃的伤痛在心中蔓延……

叶晓岚出乎意料的愤怒，蚊子始料未及，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说对不起吧，他又没做错什么，不说吧，又是这样的状况，陷入两难。脑海中只一遍遍想着：难道他们关系好到已不容许别人说分毫不是？一颗心下沉，再下沉……直至跌入谷底。

叶晓岚等着蚊子的解释。蚊子因自己的猜测难过的无以复加，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听着滴滴答答的闹钟声，两人各自沉默着。

天渐渐黑了，屋子也暗了。叶晓岚反着手，胳膊伸过肩膀，随意在墙上摸了一下，拉开了灯。伸手抓过闹钟看了一眼，时间指向6：15，晚自习已经开始。

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为勉太过引人注目，只能翘过这堂自习，直接上第二节自习。

一般自习课，老师很少露面。即便指定自习课目内容，各科老师也只是象征性的露一面，询问有没什么问题要问。当然，大多时候都没什么可请教的，不是同学们个个有多么优秀，而是不愿被迫活在老师的眼皮底下。似乎老师也知道自己的不讨喜，在班里晃上一两圈便会晃出教室，直到下课都不见晃回去。

尤其卫青老师，相比更甚。盯着班主任的名头，和同学们见面、交流的机会更多，同学们私底下嫌弃他唠叨，他大概也觉得同学们个个朽木不可雕也！相看两厌，他的自习课，他几乎从不露面，同学们也乐的清净。

叶晓岚算是老师眼里的乖乖学生，从不干迟到、早退、逃课之类的事，谨守做学生的本份。这会儿，她只盼卫老师像平时一样懒惰，或者更懒惰一些最好！

屋子里45瓦的灯泡，昏昏暗暗，整个房间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似梦似幻。

一圈圈光晕照在蚊子身上，背着光，距离远，叶晓岚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平时熠熠生辉的双眸此刻看起来暗淡无光。

她等着他的解释。

蚊子怔怔的看着叶晓岚，灯光下，她的面容更加美丽、圣洁，是不同于平时活泼的美。他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的表情，她的一颦一笑，已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此时不同于平常的怒火，他看见她小巧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还没张开又紧闭。她依然可爱，可又琢磨不透，让它本就乱糟糟的心更是理不清头绪。想要伸手去抱她，对上她冷冷的双眸，伸出的双臂又悄然收回。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甚至都不知道他错在了哪儿。

相对无言，两颗心沉浸在各自的小世界……

桌子上的小闹钟毫无知觉，依旧滴滴答答欢快的转动着，时间即将指向7点。估摸着应该走了，再不走，第二节晚自习又该迟到了。

叶晓岚起身，边整理衣服边道：“你不想说就算了。走吧，再不走今天晚上就不用去了。”

蚊子得了特赦令，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嗯！”

叶晓岚当先跨出门，冷风迎面扑来，激得她深吸一口气，烦闷的心也有所舒缓。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头也回的走了，她还在生气！

蚊子落在身后，细心的关上门，锁好，才大步向前追赶。

冬日的晚上，大都休息的早一点。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正常不过，很少有人大晚上的在外面瞎溜达。

一路走过，叶晓岚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不甘寂寞的风声，以及在身后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蚊子，竟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不由更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