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样讲故事的?
——读书荟之《巴塞尔姆的40个故事》
在进入主题之前,先说说这本书的外在吧。我这个版本是南海出版公司出版的,封面封底都是以纯黑为底色,纯黑上面充斥着不同颜色的不同图案,五彩斑斓。把它和一堆书排在桌面上,仅凭这一点它成功攫取了你的眼球。
可它在排版上不那么讨人喜欢。字太密。这几年流行这样一种书——有厚度但在排版上空格几乎和字一样多,不需要多少时间,从开头到结尾,很快可以翻完。我太久没有看这种随便翻开一页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字的书。它让我很着急,老半天才翻了那么几页,成就感不是一点点低。在人心浮躁、急功近利的时代,阅读这样一本让人进度很慢的书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和那些号称一个月阅读完十本二十本书甚至更多的人相比,我很是气馁——仅这一本书已经花去我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它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一颗安静的心,一个安静的书桌,一杯安静的咖啡(它的内容不宜和茶搭配)。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打扰,包括门铃、电视、手机、电脑。
在看的过程中,我时常很纠结。几度想放弃,不看了。又不舍得。拿起又放下,放下再拿起。反反复复,断断续续。想放弃的主因是排版,次因是书的序言。本想跳过,但不知道谁说过,看书要先看序,这样,才能有助于对作者和书的内容有更深一步的了解。就为了这更深一步的了解,我花了近两个星期才看完序言。序言的繁冗、杂乱,可能和原文有关,也可能和译文有关。但不管如何,我啃完了序言。开始进行故事的阅读。
基于上述事实,开始我从前面看几个故事,然后从中间插着看几个故事,又从后面往前翻几个故事,一点一点“蚕食”此书。每每因为排版的缘故看到心眼疲惫,又被巴塞尔姆妙趣横生的语句、匪夷所思的讲述深深吸引。
所谓“故事”,对巴塞尔姆而言,可以是某个情节、片段,至于是什么故事,他没说我也不清楚,比如《在甲板上》;可以是某个时刻、瞬间,胡思乱想或者无所事事,比如《夏布利》;也可以是某个思绪、想法,问题重重或是天马行空,比如《保镖》。以及其他的,我们想得到,想不到的,都被他用他自己的,别人即使可以模仿也难以超越的,特有的语言和方式讲述。
我唯有感叹,惊奇。他的脑回路大概与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吧。
我忍不住摘录一些金句并试图以我的方式分析一下。
“我多为你自豪啊。一遍又一遍。为你自豪。”——《伟大的日子》
“皮娅正在切一棵巨大的卷心菜,一棵篮球那么大的卷心菜。那棵卷心菜的尺寸异乎寻常。那是颗大卷心菜。”——《睡与醒的几个时刻》
他时常用短小精辟的句子来表达。那些信手拈来的短句恰到好处的强调作用,让你似入魔一般不断去重复它们。
“再见。夫人。在你离开时请把你的手浸在圣水池里,并请惠顾就在门右边的那个济贫箱。”——《伟大的日子》
看到“惠顾”一词,我莞尔一笑。再找不到比这个词更适合传递“捐献”一词的意义了,此处没有别的词比它更有趣了。
“你匆匆收拾行李刚好在午夜之前到达车站数着你钱包里的分币。”——《伟大的日子》
任何人看到这一句话,应该都和我一样想象着自己如何手忙脚乱收拾行李,如何一路狂奔冲向车站,然后在售票窗口停下,气喘吁吁地掏出钱包,数着一张一张大大小小的票子,准备买一张去往远方的车票。犀利的巴塞尔姆仅仅用一句话就让我们情不自禁把自己代入故事的角色。
“血管一直在我脸上绽放就在皮肤下面。”——《伟大的日子》
这样一句话,简简单单,却生动有趣。
“我们为公演招募傻瓜。我们有些地方需要大量的傻瓜(而在紧接第二幕出现的全体傻瓜之中,还有一些特别人员)。但傻瓜很难找,通常他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们将就找了呆子、二货、笨伯。若干幼稚儿、寿头、猪脑、低能儿。敲定了一个憨大,连同某些二百五和白痴。一个脑残。”——《鸽子飞离宫殿》
这段话,我拍案叫绝。它的绝,无需我再多说一个字。
如果你有一份足够的“闲情”,不妨和我一起来阅读《巴塞尔姆的40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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