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2017年最窝囊的事儿了,事是这样的……
那是个早晨,抱着宿醉的胃,在医生面前老老实实的交待,不不,是叙述,将我这不争气的胃的经历叙述给医生听。胃依然任性绞着,我不由得倒吸气,不过这女大夫长得还挺好看的,暗自强忍着,汗都要下来了。女大夫待我说完,低头若有所思的开口“应该问题不大,先去做个胃镜吧,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我有点怯,终是张口问了“痛么?” 女大夫抬眼瞅我,弯弯的眉眼带着点儿戏谑的笑,只一瞬又恢复医生样儿“那建议你做个无痛的吧,心脏血压有病史么?”“没有的。”我忙下意识挺胸答,这一挺好像又惹到了胃,报复般地跳痛了几下,我被迫恢复勾腰状态。“嗯,三楼右拐把单子给医导。”
上了三楼右转,交单子……等待……喊我名字……躺下,插管子的呕吐感,一针麻药过后……我顶着个巨大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再次坐在休息椅上,有种在云彩间飘着的悬浮感,好像感觉不到其他肢体的存在,可眼是看得到的,声也还是可以听得到的。但我和它们有种距离感,似乎反射弧被强行拉扯长了,大概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处理感官。我有意识的掏手机看时间,大脑指令发出了,手也做了响应了,可对这套肢体有种巨大的陌生感,似乎它们都是新装上的。此刻的我仿佛没有胃了,只有颗巨大的脑袋和一具不知从哪里征用来的躯体。
眯眼在休息椅上等着,等着我大概已七零八落的魂魄归位,旁边晃过来一大夫,这白帽子白口罩白大褂的,混混沌沌的我甚至连这人的眉眼都看不清,大约由于他戴了幅啤酒瓶底般厚的眼镜。这大夫看了我手中的单子,问了几句情况,接着就要求我先付费,我望着还没用习惯的右手上的手机脱口而出“能扫码么?”,“恩”说话间这大夫就掏出他的手机让我扫他,脑袋依旧晕乎乎的我递上手机,这大夫顺手接过扫码—指纹验证—付款成功,接着将手机还给我,嘱咐再休息会儿就可以拿结果了,我继续瘫在椅子上等待。
“滴滴滴……”整点报时的声音惊醒了我,其实时间也就过去了二十分钟,但这二十分钟似乎有种恍若一世的奇妙作用,我变得清醒多了,甚至悄悄对着玻璃划拉了下发型。
粉红色的小护士给我递了张单子,我拿在手里一瞅,一式三联的缴费单!那我刚才……靠,赶紧掏出手机,“我刚才给一大夫付过钱了!”嘴上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翻出付款记录,几个阿拉伯数字实在刺眼----3800元!再看收款人是个不能再普通的名字—王明!
我几乎要跳起来,已没任何心情顾忌小粉红的情绪“去叫你们领导来!赶紧的!”小粉红刚扭身我立刻报了警。
头一次做胃镜,头一次被骗,头一次报110……还可以更寸么。我正懊恼着,呼呼啦啦来了三四个警察,一个个踩着军靴,制服笔挺,我抬头瞅见玻璃橱窗中的影,这些人衬着我一副颓样,简单说了刚发生的事,年纪大点开口“这是惯犯,你被盯上了。”另一个小年轻听完我叙述,一脸不耐烦地鄙夷“你们这些人,就是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你只要有一点防范,怎么可能让他得手……”我顿时炸了“你给我好好说话,我这是在报警呢,我又不是犯人,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小伙子听了也火了,我正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没处发泄呢,周围的人赶紧把我们拉回“正常”距离。终于我被带回派出所录了笔录。
到现在我也没有接到派出所的通知,检查结果正常,可偶尔想到这事似乎胃会有丝隐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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