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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
夜很黑,天空雷鸣电闪,闪电噼啪噼啪,把世界都照亮了。突然,大雨倾盘而下,哗啦哗啦……
黑暗的巷子里,一个女子拼命地奔跑。这条巷子,她走了很多年,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走。
她走到一户门前停下,靠在墙上喘息。雨箭打在她身上,隐隐作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望来时的路,在闪电的映照下,如巨兽大张的口,要把她吞没。
她颤颤巍巍地把门打开,走进去把门锁上,匆匆回到房间里,直接躺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上,瑟瑟发抖。
“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嘴里低声地说着,泪流满面……
01
一连下了几天雨,今天终于停了。天色微亮,鸟儿已经欢快地鸣唱。
江满月站在房间门口,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好几天没睡好,她的眼眶下有明显的青黑,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出房间。
“婆婆,我起来了。”江满月轻快地朝小房间那边喊了一声,那里是做豆腐的小作坊。
“诶!满月今天这么早?”婆婆走出来,用身上围着的布裙擦了擦手。
“今天要早点出门,我答应李大叔,要先把豆腐给他们送去。”
江满月和婆婆江素馨相依为命,她没有父亲,母亲早逝。
听婆婆说,当年她母亲被有家室的男人哄骗,不顾一切要跟那个男人一起。男人的正室夫人根本不允许别的女人进门,哪怕当妾室,哪怕找个屋子养在外面,后来还把她母亲逼走。
江满月母亲心有郁结,生下她之后身体不好,两年后就香消玉损。她从小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是江素馨把她带大的。
江素馨也是一个苦命人。她本是官家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嫁给当地一个商贾。这个男人也就是江满月的外公。
男人对江素馨并不好,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再无所出。婆家也十分嫌弃,还做主给男人纳了一门厉害的妾室,三年抱两,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江素馨比那个女人长得要漂亮,男人就算没有感情,也喜欢到她房里睡。妾室心生醋意,故意把江素馨的脸给毁了。男人看着恶心,随便找个由头,把江素馨和女儿赶出家门。
江素馨流落到乌铜镇,凭着在夫家学到的做豆腐的经验,先是在铺子里帮人做小工,后来有了积累,就开始自己做,自己卖,在乌铜镇安定下来。
江满月的母亲年少时,江素馨在家做好豆腐,就把女儿留在家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她自己则挑着扁担,四处叫卖。
虽然脸上有伤疤,但人温柔贤淑,十分和善,周围的人就慢慢地接纳她。
等到江满月长大,江素馨身体不大好,就变成江满月挑着扁担出去叫卖,她在家里制作豆腐。
“满月,给我两块豆腐。”
江满月挑着扁担在路上,有人喊一声,她就停下来,把豆腐装好给对方。
因为她家的豆腐做得好吃,又常在这周围转悠,大家都很熟,她家的豆腐基本上每天都不会有剩的。
把豆腐送到李家之后,江满月准备去附近的集市叫卖。
02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江满月一路走走停停,抬头的瞬间,一个男子突然闯入她的视线。那个男子的脸让她为之震惊,正是前几天晚上她杀的那个人。
她忘不了那晚的事,只要闭上眼睛,就想到自己杀了人,梦到那个男人来索命。
那几天江素馨回去祭拜父母,江满月一个人又是做豆腐,又是卖豆腐,根本腾不出那么多时间。折中一下,少做一些,她每天就腾出半天空闲时间。正好最近山里野菜比较多,她就去山里采野菜了。
那天走得比较远,她回来时有点晚,碰巧变天,天色暗沉,风雨欲来,她匆匆往回赶。没想到,走到一处小树林时,荒草中突然冒出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衣衫不整,眼睛红得吓人,拉着江满月倒在草丛中,一只手还在她身上乱摸。江满月吓得惊叫,用力挣扎。
男人力气很大,可江满月常年挑担子,干杂活,也练了一身力气。她挣开一只手,摸向旁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头。男人头破血流,倒在江满月身上,一动不动。
江满月害怕地把人推开,慌张地爬起来准备逃跑。
“轰隆”一声,一个震天的响雷让江满月冷静下来。她躲在一棵树后面,平复内心的慌乱。
“不怕,不怕,他晕过去了。”江满月安慰自己,正了正身上挂着的装野菜叶子的布包,往男人那边看去。
雷声越来越频繁,闪电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她感觉男人的胸膛好像完全没有起伏。
江满月白着一张脸,鼓起勇气走过去,慢慢弯下腰,伸出食指探到他的鼻间。
“轰隆……”
“啊……”
江满月不知是被雷声吓到的,还是男人没有气息的事实吓到的,反正,她就逃走了。
回到家,她又怕又愧疚,她不想杀人的。
当时虽然天色暗淡,江满月还是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五官精致,丹凤眼里红得渗人,看得人心颤,眼角有一颗小痣,让他看起来特别的邪魅。
江满月觉得自己见鬼了,在男人抬头看过来时,她脚步一转,快步奔跑。因为挑着的扁担十分沉重,扁担晃呀晃的,江满月跑得很狼狈。
宋明晖额头有伤,嫌伤口难看,特意把额前的头发剪短,头发垂下来,正好挡住伤口。他注意到奔跑的江满月,觉得这个女人真奇怪,不过没太在意,因为他急着找人算账去。
03
“二少爷,您都受伤了,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
宋明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那天就是这两个随从找到他,把他带回家的。两人见到宋明晖时,他是有气息的。
“休息个屁,赶紧给我查清楚,那天打我的是谁,竟然敢打我?”宋明晖咬牙切齿地说。
竟然毁了他的盛世美颜,宋明晖想想就恨不得把人碎尸万段。
“公子,肯定是您欺负了人家姑娘,姑娘才狠心地打伤您吧?”
那天随从把人扛回家,大夫来检查,说宋明晖被下了媚药一类的毒药,需要女人解毒。大家看他那个样,就觉得他肯定做了不可言说之事。
宋明晖一巴掌打在那个随从头上,“让查你你就查,啰里吧嗦的。爷临幸她,是她八辈子积来的福分。”
两个下属闭口不言,跟着宋明晖多年,知道他就是口硬心软的主子。
这几天宋明晖茶饭不思,暗暗拿着姑娘落下的手帕发愁。
“三弟敢给我下药,还想让我睡那个丑八怪,我睡母猪都不会睡她。就算我睡了她,我也不会娶她。”宋明晖火冒三丈地说。
04
宋明晖找到江满月家时,她正要出门卖豆腐,打开门,宋明晖的随从正好抬手准备敲门。
“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
宋明晖一把推开随从,露出他那张邪魅的脸。
江满月看到这个男人,震惊得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砰”一声把门关上,还落了锁,差点把宋明晖的鼻子都给撞扁了。
“女人,你给我开门,快点,那天是不是你打了我?”
“不是,你找错门了。”
“明明是你,不然你关门干什么?”
宋明晖用力拍门,左邻右里都探头出来查看怎么回事。见几人衣着贵气,一看就是得罪不起的人,又把门关起来。
“快开门,不然我撞了,把你的门撞烂,后果自负。”
宋明晖把门拍得砰砰响,聋子都有感觉。
“满月啊,你不是出去卖豆腐了吗?是不是有人敲我们家门呢?”江素馨佝偻着身子走出来,年纪才三十多岁,因长期日夜劳作,让她看起来像五六十岁的老妇。
“婆婆,没事,你回屋里休息。”江满月扣着门栓,回头对江素馨说。
“谁在外面拍门,门都要破了。”
江满月慌慌张张的,但阻止不了江素馨走过来开门。
“这位公子,你找谁啊?”江素馨有点眼花,打开门,探头瞪大眼睛看着身材挺拔的宋明晖。
宋明晖乍一看到江素馨的脸,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耳朵很灵,刚才已经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
“婆婆,我找满月。”宋明晖称呼江满月,连姑娘两字都省了,听起来很亲密。
“找满月啊,你找她什么事?”江素馨打量着宋明晖,余光看了眼身旁的江满月,微微蹙眉,担忧地问道。
“前几天我跟她……嗷……”宋明晖大声痛呼,他的脚被江满月狠狠踩了一脚。
“婆婆,他找我买豆腐呢。他准备向我们买很多豆腐,我一会跟他商量商量,看看他要多少,咱们能不能做。婆婆,你回去休息吧,我们出去了,我跟他边走边说。”
江满月扶着婆婆的手,把她送回屋里,让她安心去睡。
回身见宋明晖站着不动,走过去推也推不动。用力掐了一把他,宋明晖让步了,才把他推出门外。
05
江满月挑着扁担出门,关好门,带他们走到一条没什么人的巷子,才放下扁担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明晖瞪视两个随从一眼,两人意会地笑着走远点。
“我想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事情。”宋明晖倚在墙上淡淡地说。
江满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复杂的脸色看得宋明晖满脸好奇。
“你自己不记得吗?”伴随着磨牙的声音。
“我被下药了,不记得。” 宋明晖完全没有那段记忆。他只记得喝了酒没多久,自己满身滚烫,整个身子都像要爆炸一样,而那个丑女人还脱光衣服蹭他的身子,他恶心地推开那个女人,跑了出去,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你被下药的?”江满月郁闷地问。
“不然你以为呢?”宋明晖反问,“快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死了吗?”
“我死了?我怎么会死!”宋明晖不爽地反驳,他可是跟着高人学过龟息功的。
“可是,可是你明明流了很多血,还没气了。”
“哦,你也知道我流了很多血,你还把我丢在一边,自己跑了。”宋明晖指责道。
“我……我……你不是死了吗?谁让你欺负我,流氓!”江满月气愤地瞪着他。
“我流氓?”宋明晖一步步逼近江满月,她靠在墙上,退无可退,倔强地继续瞪他。
宋明晖一只手撑着墙,脸贴近江满月的脸,勾着嘴角,痞痞地问:“我怎么欺负你?”
“你你……反正就是对我耍流氓!”江满月羞愤得脸红彤彤的,像成熟诱人的果子。
“我跟你那个啦?”宋明晖继续问。
江满月不解,“哪个?”
“妈的,就是圆房啊。”宋明晖大声道。
“噗嗤”两声响,惹得宋明晖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随从。
宋明晖长得邪魅妖娆,身边也常围着漂亮的女子,其实至今还很纯情。
“呸!谁跟你圆房。”
“那你又说我对你耍流氓。”宋明晖得理不饶人。
“你,你滚开!”江满月狠狠踢他一脚,趁他喊痛之际,愤怒地把人推开,挑起扁担,落荒而逃。扁担晃呀晃,又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可从此,她就被宋明晖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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