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出来快两个月,终于可以回家了。
出来就两套换洗衣服,除了身上穿的一套,一件薄皮外套穿在身上,一双鞋子在脚上,还有另一双旧鞋子,连同另一套里外换洗衣服,一起放在我带来的天蓝色布袋子里。
那天我起个大早,但没有表哥那天起那么早,头天我就把袋子放在手跟上,然后又是黑里摸起来,把袋子拿着悄悄的走出住地,一路向车站狂奔,到了车站,看到很多人在一个简陋售票窗口买票,也买了张去往富池的车票,我记得车票三块钱一张。
口袋里揣着车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一群人往一辆班车上涌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上哪辆,那时候也根本不知道发车还要按时间规定发哪班再发哪班,我鼓气勇气问一个看起来非常有涵养的30多岁男子去富池的车是哪个,男子手指向一辆正慢慢启动的车用好听的普通话说就那辆。
我赶忙向车屁股跑去,但是车越开越快,尽管我大声喊着等等我,但车却一点都不会理会一个想家的少女尖裂的喊声,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班车从我眼前开走,可知我侯车最少也等了一个多小时。
还是那个好心的男子让我去窗口换票,我跑向窗口说没赶上刚才的车帮我换下一班,这次我才知道了车票上有发车时间,这次发车时间是7点半。
那时候车站没有时钟,也或者我根本没去留意,好在当时间接近7点半,还是那个男子抬了抬手腕上表告诉我快7点半,于是我这次再也没有错过去富池的班车,而那用普通话说出好听的7点半,到现在我还依稀记得那声音。
车一到富池终点站,我跟随着最后下车的人下得车来,站在全然陌生的地方,不知往哪去,但我记得来的时候是坐轮渡过来,那么肯定是要去轮渡码头了,问了问路人,很快我就找到轮渡口。
这次比较顺利轮渡五毛钱,到对面的武穴。
在武穴船码头,我无处寻找车站,要知道来的时候,是村里请的改装车直接把我们送到船码头。看到慈眉善目的我就凑上去问汽车站在哪,一路指指点点终于找到汽车站,花了四块钱买到蔡山下车的票。
对于第一次从没走出过镇区域范围的我,还能知道在邻镇交界处下车,那里离家有10多里路程,坐在车上我跟售票员说,到了蔡山一定要叫我下车,不要把我载过了,不然我不知道路怎么走回家。
在蔡山路口下车,我背着袋子往家的方向一直走着,从早晨起我没有买一分钱东西吃,当我走到家里的时候已是下午两三点,伯妈惊奇的看着小女儿从天而降,本来很爱骂我的父亲,那天没有说我不该做工做半路跑回来,妈也心疼的看着小女儿连忙热油饭我吃。
20多天后,新军和喜玉说什么也不肯再干下去,也都跟有个家里有事要回来办的师父一起回家了,我的旧棉被在那里活全部结束后被我表哥帮着带回送家来了,堂哥在工资结账的时候也把剩下的钱给了我,40多块呢。
而在富池旅馆互留通讯地址的何宝玉,不久给我写了一封信,这样来来回回联系几年时间,我们又中断联系,而当我远嫁福建那年,她又写了一封信寄往湖北老家,待我回去的时候看到,我们又开始了联系,95年的时候,儿子一岁,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那时她刚好跟她爱人在福州,写了封信我收到,我邀请她来家里玩玩,从1987年到1995年八年时间,我们第二次见了一面,她只在我家吃一餐饭,走的时候把手上的银手链摘了下来送给我,再以后就没有再见面,因为她的夫家是四川,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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