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主自幼生性随意,不修边幅,不善打扮。对化妆品从来不关注,更不了解。什么护肤霜,洁面乳,洗面奶了,凡是能往脸上抹的,我通通叫做雪花(ya)膏。因为在很遥远的记忆里,遥远到我妈还得帮我洗脸的时候,每次洗完脸,我妈就会往我脸上抹雪花(ya)膏。过程基本是这样的:大冬天的早晨,洗完脸,本主乖巧的站在我妈跟前。我妈会从一袋精美的塑料袋里挤出如鸟屎一样大小的,白白的雪花(ya)膏放在手心,用另一只手食指沾着往本主鼻子,两腮,额头上点。那个时候冬天是没有暖气的,刚用热水洗过的小脸,随着热气消退,本身就开始冻的皱眉头了,点上冰凉的雪花(ya)膏,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但是雪上不仅会加霜还会加冰雹,说时迟 那时快,我妈一张大手迎面扑来,上下,左右,抡着圆圈在我稚嫩的小脸上快速搓来搓去。这样说吧,我妈是中国最典型的勤劳的农村妇女,手上具有劳动人民标志性的老茧。那是上天为保护勤劳的劳动人民的护甲,但对我来说,那绝对是一把钢锉。坚硬生猛的钢锉,把我红扑扑,吹弹可破的小脸锉的撕心裂肺的疼。直到我疼得呲牙咧嘴杀猪一样嚎叫的时候,我妈才把手拿开,然后一脸认真的欣赏着她的杰作,说一句:恩,变白了。本主已经两眼噙着泪花了。不算完,世界末日还在后面。给我抹擦完,我妈开始自己享用。我胆战心惊的等着我妈一句话:呀,挤多了,来,再给你抹点。这就是晴天一声雷啊。看过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唐僧被绑在柱子上,两个小妖看管着。一个小妖受不了唐僧没完没了絮絮叨叨,剖腹自杀了。唐僧转过头,另一个小妖惊恐万分的与唐僧对视了一下,然后结绳上吊了。当我听到我妈那句话的时候,我就是就像另一个小妖一样,惊恐之中生无可恋。但是我连结绳上吊的机会都没有。我妈一手薅着我厚实的小棉袄,一手同样的手法在我脸上摧残,旧伤加新痛,宝宝心里苦啊。但我妈陶醉得自言自语:嗯,抹白白,变白白,长大娶个白白的老婆。现在想来,这算是我妈最大的善意谎言了。这样苦难的日子经过了从我能挣脱我妈的薅住我的那只手,到我在前面跑,我妈在后面追,再到我妈追不上我才算结束。很多年也算跟雪花膏绝缘了。
再次跟雪花膏结缘,已经到了96年左右,我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确切的说应该是跟雪花膏的包装袋结缘。那个时候,有几个同学家里造雪花膏,后来这些小作坊被查封了。然后那些崭新的包装袋就流传出来了。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只要是崭新的东西,小孩子都怀有强烈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包装袋上都印着绝色美女帅哥,现在想想无非是王祖贤,周慧敏,袁咏仪,四大天王之类。那个时候电视机很少,有也是黑白的,谁见过这么靓丽的美女帅男啊。而且二三年级的农村得孩子早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无不把这些包装袋奉为至宝。于是雪花膏包装袋几乎和手帕(俗称手捏子)一样,成为男女同学间的定情信物了。本为主小时候,凭借我妈早教了我几天aoe ,以及班主任和我一个村的关系,我当了好几年班长。班长拥有检查作业的生杀大权,于是或明或暗我搜刮了一抽屉包装袋。本主小时候感情丰富却又用情专一,于是就捡了好看的包装袋送给我们班好几个班花。不,错了,是挑好几张好看的,送给一个班花。至于情有没有定上,这是后话,总之,雪花膏包装袋陪我们走过了童年的一段路。
最近,不知道哪根金松动了,脑子有点开窍了,看着现在进入职场的95后甚至00后整天油光满面的,我也知道思考人生了。于是毅然决然,下定决心,默念着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忍痛割肉花了一百多元巨款在某宝上买了一套雪花膏,打算也好好倒伺一下自己的老脸。然后收到一大盒,一家老小按高矮个儿排列居然有六瓶。前几天和客户喝完酒回来,洗漱完随便拆了一瓶,胡乱的往脸上抹了一些便倒下睡觉了。睡的过程中就感觉脸上黏糊糊,油腻腻,糊在脸上莫名的难受。还以为这是美丽的代价呢,想着等干了,滋润了就好了。第二天一摸,还是一样。起床看那一瓶的说明书,原来这哥们是专门用来洗脸的,不是抹脸的。一一看每一瓶的使用说明书,居然每一瓶的作用都不一样。一开始打开外包装还心想:一瓶瓶的用,用完这一家老小得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还笑话厂家缺心眼,为什不一起装到一个瓶子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曾经折磨过我的正经的雪花膏已经不正经了,变得五花八门了。单凭他们的作用上来说,有用来洗脸的水,有用来洗脸的膏,这个好理解,无非就是洗脸的时候,涂上水,然后再洗掉,再涂上膏,然后再洗掉。但是那个洗过脸用来抹脸的水和膏又是闹哪样啊?抹上水,再抹膏,能抹上去吗!抹上膏再抹水?你让膏又情何以堪!难道等水干了再涂膏,或着膏干了,再涂水?那我早上就不用去上班了!好复杂啊!理解不了。
买这一家老小是让本主美丽的,不是给本主找事(sei )的,我决定只留下洗完脸用来抹脸的那个膏,其余全部全部低价转让,有不嫌麻烦的请尽快联系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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