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宸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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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去外地求学的学生来说,九月是新一轮的离别。
站台上等待车次的年轻人,有人找到了旅伴,有人选择独自远行。往前走,是热闹非凡的校园和新鲜的经历;往回望,是熟悉的房间与印象中的童年。
第一次去另一个城市念书时,我并不怎么往回看,因为我期待的是新的一切:来自不同地域的同学、正在招募新成员的学生会和社团组织、没有见过面的舍友、周末的远行……我知道,️从这里开始的生活和过去截然不同,更有活力和趣味,而且,新学校里几乎没有认识的人,这意味着我可以完全重新开始。
新学期刚开始的热闹刚刚过去,我发现新的校园生活并不如我想象中完美。原本在这座城市中长大的同学自然而然成为了好友,来自外地的同学寻求着来自自己故乡的人,融入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故乡的意义在离开故乡后才渐渐浮现出来。
我在新学校最初的好友是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同学,虽说我们以前在同一个初中并没有交集,来到外地后却发现我们有无数的共同话题。我们同样担心自己能不能和当地的同学相处融洽,也会为未来的学业压力发愁。她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一段时间,来学校的第一周每天晚上都会哭着和家里打电话。我隐隐感到自己的某些情绪好像隐藏了起来,我并没有受到思乡的折磨,但有一段时间毫无原因地感到情绪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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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熟悉了新的校园,也有了内心的安定感。我从社团和学生会认识了新的朋友,跟随他们在周末时去新城市的不同地点游览。
我告诉家里人,我已经适应了远方的生活,不会总是自己一个人。妈妈也很欣慰,她相信我比她想象中更强。我也想让自己真正变强大起来。
与周内的热闹生活相比,属于住校生的周末校园显得有些冷清。同学们大多来自周围的城市,周末可以回家住两天,而从我家到学校需要三个多小时,考虑到往返的漫长时间,我往往周末也在学校。我找到了许多适合一个人做的事,比如在杂志摊待一下午、点播新电影、和探索陌生的地点,直到现在,这些习惯也伴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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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好像是一种可以产生抗体的病,得过一次第二次在相同情形下就免疫了。
来到大学所在的新城市后,我很快就习惯了大学的节奏,每天按照列表安排自己的时间,因为原来高中的经历让我对新环境不再敏感了。室友们都说,我好像一点都不念家,很适合远行。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优点。
如今,我即将去一个新城市上学,身边的亲朋好友知道我在明年起才能回来,纷纷为我饯行。这次,我发现,我想晚一点离开车站,离开我熟悉的一切,把眼前的人和事留住。也许,我会在另一个城市度过大多数时间,但它无法取代家乡。
从某种角度看,电影《布鲁克林》和《伯德小姐》讲了两个类似的故事,年轻的女主角开启远行之路,在新的城市扎下根。不同的是,故乡在两部电影中扮演了不同角色。《布鲁克林》中的女孩最终厌恶家乡密不透风的人情关系,选择奔赴另一个城市;《伯德小姐》拼尽全力去了理想的大学,却在深夜的城市里怅然若失,走到和故乡风格类似的教堂里寻找宁静,然后和家人和解。我更喜欢第二个故事。
马斯洛在需求层次理论中,把爱和归属放在了第三级,他认为,人总要和他人建立起一定社会关系,得到他人的认可和爱才有利于保持心理健康。在人口流动频繁的现代社会,归属缺失是一个显著现象:人们不知道自己归属于哪个人群,得到哪个人群的接纳。所以,对于寻找一个定义自己的身份便需要一个漫长的历程。
风筝和让它起飞的土地通过极细极细的丝线连起来,愿这种羁绊永远无法被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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