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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一次与提高写作能力有关的微课,我满怀期待地认真听讲,记下核心内容和笔记后,又满怀失望地退出,然后退群。
其实,客观地说,这位网红作家分享的逻辑和内容还是可圈可点的,而且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做法和建议,这些做法和建议对提高写作以及养成写作的习惯很有帮助,比如要明确写作的目的、代表的立场、素材积累、养成习惯等。
可是,当我点开老师的文章,准备好好学习一番时,却在粗略扫读后不得不把其打入我眼中“不入流”的档次,没有再阅读下去的兴趣。或许,是我太喜欢读鲁迅、王小波、梁文道和刘瑜等的文章,使得自己的“阅读门槛”提得很高,自然对文字的要求也变得挑剔;但是换个角度思考,为什么我会钟情于他们的文字,对他们的文章百读不厌,常读常新呢?因为他们的文章做到了三个“度”——温度、维度和深度。
温度。周敦颐曾言“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涂饰也。况虚车乎”;华兹华斯说过“诗歌是诗人感情的自然流露”;我们从小的写作课就被教导“我手写我心”,要在文章中流露“真情实感”。其实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道理:写文章必须是有感而发,而好文章必定体现作者的真诚,文字间散发着温度,或者套用刘瑜的话“(一篇有价值的文章)是对现实社会存在的问题有所回应”。否者,写出来的文章就不过是流水线的产品,只是由文字堆砌而成,冷漠、了无生机,缺少必要的温度和真诚——用流行语说就是“不走心”。正如在网络上广为流传的各种鸡汤文,都先由一个小故事开始——来历不明隐去时间地点社会背景人名的故事,然后通过这个故事扯出一个看似“直击人心”却又禁不起推敲的道理。例如,一篇打鱼渔夫和度假富翁在海边相遇交谈的故事,就片面得出“我们其实过着别人向往的生活,做人要知足常乐”的道理;还比如,在一篇署名为白岩松写的《中国人为什么不快乐》的文章里,就列举了大量中国人“缺少”而外国人“拥有”的东西,反复证明“中国人就是比别人不快乐”这一结论。读这些文章,就仿佛作者永远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上,俯视众生,一味指出别人或者世界的黑暗,自己却保持一种冷眼旁观,“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傲姿态。这样的文章,缺少真诚,没有温度,实在不想卒读。
维度。在我眼里,好文章的判断标准之一就是能引起我的共鸣,而要引起共鸣,作者必须是通过文字向我讲述自己的故事,以及他的思考。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推崇鲁迅和刘瑜等人的文章。不管是一本正经,还是嬉笑怒骂,他们都会向读者讲故事,讲述自己的故事(鲁迅即使写的是小说,但“我”仍无处不在)。每当阅读他们的文字,我就像与他们进行促膝谈心,听他们娓娓道来,讲述自己亲身所历,亲耳所闻。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他们讲的故事有血有肉,让我有种“代入感”(Participation),身临其境;只有这样,才会激起我的同理心(Empathy),才会让我相信,我们即使相隔万里,时空错落,但仍然活在同一个维度同一片天空下,我们的心灵彼此相连,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经历他经历过的故事。而鸡汤文里面,大多是“这个姑娘”和“那个小伙”的事。作者把已经是第n手的故事,在向读者讲述第n+1手。每当阅读这些文字,我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就像看着柏拉图书中的“影子的影子”,非常陌生,内心存疑。这个姑娘和那个小伙真的与我们活在同一片时空下吗?I doubt!
最后,深度。老师也分享写文章最好用递进结构,这样文章逻辑读起来才会逐渐深入,层次突出。的确,这很重要。可是,我看这位网红作家的文章,发现大部分内容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事例的堆砌,然后再加入一些论述,这样就成为了一篇“转发过万发人深省的热文”。
可是,这跟我们写过无数遍的高考作文——华而不实的高考作文有什么不同呢?一篇文章的论证方式有很多种,比如逻辑推理、道理论证、对比论证、分析论证、类比论证、因果论证等,但大部分人似乎更偏爱“事实论证”。从高考作文就可以发现,学生最喜欢用一大堆罗列的例子来“证明”一个理论或论据的合理性,仿佛就像用“看,司马迁邓稼先海伦·凯勒爱迪生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反对”的方式来强奸读者的思想。可是,这样合理吗?难道我要“究天人之际”,就必须像司马迁一样经历一次宫刑?
因此,我一直认为,事实或者事例是不能用来论证(Demonstrate)任何观点的,充其量只能作为佐证(Support)或者补充(Supplement)。只有通过严密的逻辑推导或者思维过程才能论证一个观点合理与否,才能从中体现作者思想的深度,比如梁文道和刘瑜的文章。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文而少言,华而不实。我觉得,作者在创作时只有多点真诚,坚持我笔抒胸臆,我手写我心,写出来的作品才会存在温度、体现维度和展示深度,才能直指人心,引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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