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穿针引线的活儿,明月觉得倒没什么,毕竟能做得了刺绣的,这针线自然不在话下了。
话说送给柳少卿那鸳鸯绢就是她一针一线给绣出来的。
当然这话她是藏在心里头的,没把会刺绣这事儿说出来,眼下似乎也没必要张扬,倘若是说了,不免让人觉得有炫耀的感觉。
“让婶婶见笑了,明月只是喜欢没事瞎琢磨。”她浅浅一笑,面对二婶的夸赞并没有自鸣得意。
“你这手艺真的是不赖,都抵得过老师傅了!但是,你的走线方法,能教教婶婶么?”二婶继续美言道,不过心里却还是蹦出了想说的话。
“呵呵,教倒是不敢,我就再走一遍线给婶婶看看吧!”明月又随手拿起案板上的裁片,开始了演示。
只见她先是用引导线做成“鱼头”,随后拈起手指缠绕了一个圈定住,打成结,再走了左右各一边的针,形成了一个“丫”字形,而后沿着上面的形状依次左右交叉,重复起线,定针,压线,回旋,直至把针线缝合至裤角尾部收针。
她为了能让二婶看清楚自己的方法,走线时的动作非常慢。就这样,一道工序下来,那缝合的线条痕迹宛如一排排鱼刺有序地排列在那里。
“妙啊,真是妙!原来你是这么个走针方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二婶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对她说道。
明月都被二婶说得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婶婶,我现在可以帮你缝制这货了么?”她顿了顿才说道。
“嗯!”二婶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便各自拿着裁片上的结构,有序地缝制起来。
而此时的门外,早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她们的对话正好全被猥琐的二叔偷听到了。
“想不到这小美人还有如此手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他从门缝里偷看着她娴熟的女红动作,心里不禁一阵感叹。只是这样的发现让他越来越想接近明月。
“哎,二叔,你在这干嘛呢?”话说柳少卿正在寻找明月,恰巧碰见二叔像做贼似的弓着腰站在门口,便上前疑惑地问道他。
“我……我这在看你婶做裁缝的活儿呢!”二叔被他这突然的到来和问话给弄懵了,但是还是找了个借口应付柳少卿。
由于衣坊的门是虚掩的,柳少卿也顺着门缝瞄了一眼,看到明月在里面,便推门进去了。
“明月,原来你在这里啊!”柳少卿走到她跟前。
“嗯,我在帮衬二婶。”明月边扬起手中的线缝制衣服,边回答道。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他就离开了。
出来后柳少卿还见二叔在门口,他知道二叔怕二婶,不禁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叔,你还不走,小心婶又来说你!”
“好,我走!”二叔也勉强地回答,但是其实他并不想走。
柳少卿又怎么明白这二叔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殊不知他早就被明月迷得神魂颠倒。
在这略带寒意的季节,天黑得总是那么快只是屋外的雨还没有停,看样子又得在二叔家里住上一宿了。
乡下的晚饭吃得很早,而且这衣坊夜晚是不做工的,一是因为需要休息,二是因为光照条件不充足,在烛光下做针线活容易出错。
望着夜色,明月的心里却有些担心。
她想起白天二叔那灼热的目光,还有擦桌子时的肢体碰触,总觉得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她越想越觉得眼前的二叔有些不怀好意,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在晚饭时曾试着问柳少卿对二叔的印象,但是他的回答让她有些失望。
柳少卿几乎都是在说二叔正派的言语,她甚至举了例子假设二叔的“不检点”,但是很快就被他驳回了,因为在他眼里,二叔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夜已深,看着桌前摇曳的烛光,明月真希望自己的想法是多虑的。
“哎,算了算了,不想那些了!”她小声嘀咕道,便吹灭了蜡烛,盖上被子,把头蒙在里面。
窗外的雨水一直簌簌下着,明月把被子一会掀开至脖子下,一会儿又钻进去,还是无心入睡的样子。
但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了异样,她一下觉得头晕晕乎乎的,仿佛是有人来了。
只见屋子里瞬间蔓延开不知名的香味来,等她反应过来捂住口鼻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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