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沟里的草

我是阴沟里的一棵草

这里暗无天日，臭气熏天，

到处都是糜烂

我不想生活在阴沟里

在爬满蛆虫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爬行

蜕变成一只蝇虫

又在充满油污的地方徘徊

我不想活在阴沟里

和菜渣，剩饭混着洗洁精堆积在一起

在狭小的幽闭地方里随着时间慢慢地腐烂

我不想活在阴沟里

被排泄物的腐臭熏折，倒地

然后再也扶不上墙

我恨，厌恶，唾弃，

甚至于生我的人

把一棵嫩草折断

重新破土，再折断，生长，折断……

草一次比一次低，他一次比一次兴奋

只好在阴湿的土地里躲着

我想在这阴沟里寻找

寻找新鲜的空气，

忍受着

寻找温暖的阳光，

忍受着

寻找甘甜的泉水，

忍受着

终于，得来了救赎

我仰头看着那破旧的土砖的一个角里透着的光

急切地嗅着那二氧化碳

我感受到来自根部的力量

我向上，向上，再向上

终于，我穿过了那个砖缝儿

我的淡青色叶子投身于外面

看着那外面的世界

白云姐姐们挂在蓝天上

它们飘呀飘

太阳公公看着她们

和蔼地笑着

小孩子们嬉闹声传过来

越来越近，直到一声

“你们看，那棵草有露珠欸。”

我无声地说：不是，不是露珠，是我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