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令人窒息的午休
紧闭的门窗锁住本就狭小的空间，浑浊的气体发热膨胀，像过期的鱼罐头散发出恶臭。沉重的窗帘笼出昏黄的日影，像擦呕吐物的抺布。胃中的残遗物不断冲击口腔，反胃，挣扎着呼吸。
任由自己潮湿到发霉。
好像从来如此颓废，用笔在本子上点出密密麻麻的圆点，刚出来的几门成绩像是用擀面棍将心辗成薄薄的一片，可幸好它依然虚弱地跳动着。在短暂的几个血循环的间隔，开学时父母和老师期骥的眼神一晃而过，鼻子应该是被柠檬汁堵住了，又酸又涨。
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解脱般地倒下，剩下的人扯着眼皮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应该以后都会是这样吧。用无数个黎明、无数个深夜筑成的不知尽头的路，像坐标轴直向高考刺探，而我们一路披荆斩棘，蹒跚而行。
好像想得有点远，笑了笑，继续看着眼前的题。
二
失眠。黑夜如怪兽，吞噬一切。
辗转。床头的闹钟和一分一秒的流逝的时间，沉于海底，而秒针单调的声音被放大，快要震破耳膜。
睁眼。窗外的喧嚣光影倒映在天花板上，过往的车辆带来一刹那的阴影，像抽离的黑白影片，又静默，又奢靡。
闭眼。渐归混沌，我不愿让任何人失望，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三
“嘿，你还说考得差，前二十啊，真虚伪”。苦涩刺激着神经，我努力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A同学的话直白得没法去接，我也知道我想说的话会让她的话更难听，只能颔首微笑。
心脏，微微鼓起，可好像恢复不了原有的弹性。
这该不会是塑性形变吧？
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自动屏蔽。
四
打闹声，笑骂声，翻书声，老师的训话声。
接水声，关门声，脚步声和隐约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既然无法改变，只能乖乖顺从。
与数理化机关算尽淊媚逢迎和政史地斗智斗勇纠缠不休。
既然无法放弃，只能尝试去热爱，主观总比客观有优势，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三年，还有三年，只有三年。
我不愿让任何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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