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虔有些急促的挥动双手，双手带出的风扫动着澡堂里有些浓郁的蒸汽。从中露出被热气热的汗脸。
“王大人，您该醒醒了”李虔那属于少年人独有的清秀嗓音在空旷的澡堂里响起。
在一张看起来很简陋的凉席床上，一个浑身污垢的胖男子有些睡眼朦胧的睁开双眼。一双绿豆般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眼神散发着一种刚睡醒时才会有的神情。
被称为王大人的中年胖子，有些懒散的抻了抻懒腰。好无半点尴尬神色的摔了摔赤裸的身体，打了个机灵。方才回过神来，不过，原本还算有点空隙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一条缝而已。不过，配上面部的器官，不知不觉就会让人有种精明的感觉。
“李娃子，手艺不错啊。”
“哎，那还不是王大人教的好嘛！”李虔有点急促的回答着绿豆眼王大人的话，仿佛后面有只土狗在追他似的。
绿豆眼王大人很满意李虔的回答姿态，挺了挺胸。趾高气扬的走了。
王大人在澡堂的更衣室穿好衣服，一身的大绿色的长外套穿在外面。怎么看怎么像只蛤蟆。
王大人站在门口深吸口气，猛地打开房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的冷风，像疯了一样涌入刚才还十分暖和的房间。王大人嘴里嘟囔了几句，还是使劲的裹了裹大衣，快步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王大人快步的走在没几个人的街道，脚步熟练的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一家招牌只是一个巨大洗脚盆，却没有名字的店面门口。神色有点踌躇，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咬牙进了店里。
店里安安静静，客人和服务员都很平静的做着自己此刻该做的的事。客人眯着眼享受，服务员们，或献媚，或冷淡，或稍露厌恶的服侍着自己的顾客。
直到王大人的进入，就像烧的滚烫的菜油里面突然浇了一勺水一般。客人们，服务员们都像活了过来似的。纷纷的把头转向王大人，动作十分的整齐。
王大人原本被冷风冻的发白的胖脸，此刻瞬间变红。细小的眼眸中透露出愤怒的神色，但不知为何总能从中发现惊慌失措和自卑的神情。
望着王大人的脸从白变红，眼神中透露的神情。客人们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都很愉快的勾上了嘴角。不知是哪位客人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顿时原本只是像活过来的油画一般的场景突然就像变成了吵杂的码头一般。大家都开始放声大笑，客人们笑，服务员们笑。不知道他们都在笑什么，他们只是笑着看向王大人。
此刻的王大人早已没有面对澡堂里的少年李虔那副高傲的作派，剩下的只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微张的嘴唇突然又紧紧的抿了一下。打算任他们嘲笑着自己。
客人们笑的很放肆，也笑的很绅士。没有太大的声音，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像是吵杂的码头？大概是他们的眼神都变得十分的愉悦，就好像渔船归来前的码头，而王大人就像那艘满载的渔船一般。每个客人都像能从王大人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般。
“贝勒爷，你看这王大人还真是自讨欺辱。明知道会来受这般欺负，他还要来！也真实难为他了”一个胸前挂着工作牌，工作牌上写着凤蛾娘的俏丽服务员开口道。
顿了顿，接着说：“也难怪，他长的那副模样。还取名叫王大人，搁谁，谁不嘲笑两句呢！”
躺在单人沙发上，享受着凤蛾娘按摩的贝勒爷。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像补充点什么的轻哼了声。以示对凤蛾娘的认同。
贝勒爷起身，用手摸了摸嘴唇上的两撇胡子。迈着八爷步，昂着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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