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特别的存在
天空之城
来到驻点外，一阵冷风袭来让那简不由打了个哆嗦，也瞬间清醒。打起精神来，那简！那简迫使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事情来，这里可是死亡森林，一个不下心就会丢掉性命的地方，不能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等心里不那么烦躁后，那简深呼吸几次，然后摸索着走到岗哨处，凌宇正拿着一盏灯在那里值守。
“凌宇，换我值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那简拍拍凌宇的肩膀说。凌宇点点头微笑着说：“好，辛苦你了，那简。探查飞行器现在在周围探查，你只需要注意有没有异常情况就好。有任何情况及时叫我们。”“好的，我知道了。”那简点头，嘴角却不自主地上扬。
夜间的森林并非没有光亮，虽然看不见月光，但上方时不时会透过四翅萤虫发出的微弱的光。借着这光芒，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看见凌宇的笑容让那简心里非常开心。
凌宇站起来，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面向那简。那简以为他还有事情要交代，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凌宇。可能是那简的注视让凌宇有些不好意思，凌宇有些不自在地偏头避开了那简的目光，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那简的耳朵里。
“那简...可以叫你，小简吗？”
那简一愣，但马上回应以灿烂的微笑：“当然可以啦，那我可以叫你小宇吧？”
听见那简的回答，凌宇抬起头，抿嘴微笑，这倒让那简有些不好意思。紧接着，那简听见凌宇的声音，虽然他们站的并不近，但通过通讯设备，就好像凌宇在耳边说话一般，这个认知让那简不禁耳根发热。
“小简，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感觉，感觉你很像......很像一个人......万事小心吧。”凌宇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说完便转身离开。但那简却再难保持平静。
像一个人？像谁？那简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有些难过，是像他的姐姐凌茹吗？也许吧，不过凌茹那么优秀，自己怎么可能会像她。那是像谁？像曾经的伙伴吗？凌宇是因为自己像那个人才会这么关心自己的吧。也对，像自己这么弱小这么无能，凌宇本应不会在意自己才对。不过为何心里有些失落呢，难道自己期待着什么吗？那简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可笑，瞎想些什么啊，还不如好好完成任务别给队友制造麻烦才是。
那简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拿起探查飞行器的操纵屏幕，打起精神，调动自己的感官去感知四周的状况，想想之前纠结的事情，还真是可笑呢。
一个小时并不漫长，听着夜晚森林中独特的风声和其他一些细小的声音打发时间并不无聊。那简没有再去想任务之外的事情，反而感觉明明才刚过了一会儿，凌茹就走过来换班了。
说实话，那简有些看不透凌茹，明明心里很关心他人，外表却装出冷漠的样子，明明会为他人考虑周全，但又固执地不愿解释，甘心被误解。所以每次和凌茹单独相处的时候，那简就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估计说也说不到一块去。
那简起身，朝凌茹点点头。那简现在只感觉完成任务后，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一松懈，疲惫和烦躁便如潮水一般侵袭了那简的身心，那简现在只想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再也不醒来。
但那简没想到的是，她才刚离开没几步，就被凌茹叫住。那简心里有些抱怨，完全看不懂这姐弟俩想要干什么了。
“小简，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啊。”凌茹关切地问道，这突然的关心到让那简十分不适应。
“啊？毕竟第一次任务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那简友善地笑着回答，其实内心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驻地的床上马上睡去。那简以为凌茹不过只是客套几句，没想到凌茹的下一句话却勾起那简的兴趣，便把困意暂时抛到一旁。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记忆是可以被修改和删除的把。”凌茹问道。那简并不清楚凌茹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一句，但不可否认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非常在意的一点，也是自己对EOS系统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嗯，我知道。”那简点头，等着凌茹下一句话。
“小简，你知道吗，大家之所以看起来如此冷漠自私，并非是因为‘生存命题’游戏对人性考验的结果，”凌茹有些无奈地说，“而是因为记忆。人类情感架构的基础是记忆，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有爱情，人与人相处时的点滴构成了维系双方情感的纽带，但这些宝贵的记忆对于EOS系统来说不过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说到这里，那简明显感觉到凌茹的语气又变得冰冷起来。“每次肉体的死去，EOS系统都会对记忆进行筛选整理，把它认为有用的留下，没有用的删除。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感情，因为可能今天你最亲密的伙伴，明天就会形同路人，这对双方都是煎熬。既然结局无法改变，那还不如不开始，活自己就好了。”
“可是，可是你和凌宇......”那简忙问道。
“小宇曾经被修改过一次记忆，那段时间我和他都很痛苦。我记得的事情他一件也不记得，他对我的记忆仅仅停留在EOS系统给出的资料和曾经合作战斗的画面。失去的无法挽回，只能倍加珍惜现在的每一段回忆，并努力让这些回忆存在久一些。”凌茹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漠，那简却可以从她轻描淡写话语中感知到她曾经的痛苦，也同样被凌茹和凌宇间的感情打动，即使凌宇没有了两个人的回忆，即使他们知道这样的感情十分脆弱，仍选择对方作为自己的亲人，真让人有些羡慕。但那简仍不明白凌茹说这些为了什么，不会是单纯的炫耀吧。
“小宇是个好孩子，他不愿让身边的人为他而伤心难过，但我并不愿意他因为这样失去美好的感情，”凌茹说起自己的弟弟，目光会变得柔和，脸部线条也不那么僵硬，这样的凌茹显得十分美丽。但提到凌宇，那简只感到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你想说什么啊，小茹？”那简直接问道。
“虽然现在看起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人类痛苦的来源，但至少拥有过程就已经弥足珍贵了不是。”凌茹微笑着看着那简，目光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凌茹的一番话让那简一头雾水，虽然她的话解释了那简心中的困惑，但却又带来更多的疑惑，那简只觉得凌茹更难让人看懂了。回到地洞后，摘下面罩，那简觉得心烦意乱，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这让那简非常痛苦，心中对凌茹也有了小小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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