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2018年8月12日。″故人具鸡黍"。盛情难却,″邀我至田家"。我和柴新与刘玉云(原教办会计),柴广海(原马辛庄中学校长),刘英(原南米庄小学校长),王玉成(原下米庄小学教师)四位年龄和近三百、教龄和超一百五的退休老同志聚于下米庄王玉成老师家。
几位都是本地人,当年当地教育的骨干,业界的精英。退休后,刘玉云老师进城居住,其余三位各居其村,合村男女老少俱以"老师"敬之。亦耕亦读亦教久矣。当年清且贫,现今清而不贫,精神健硕,偶有小恙,却也无妨。
深有感触,归而记之。
早上,如约接上刘玉云老师会同柴新和柴广海老师一起来到了寄小,参观校园。在柴新的带领下,二老兴致勃勃,一路谈古论今,慨叹社会的进步,教育的变化,更忧思乡村教育的式微。当听到尝试以耕读文化为主题,办″小而美"的家庭式教育时,两位老人倍感兴趣,以为完全符合农村的现状,赞同″这总是点实事",担忧"家长不一定认可"。在农村学校把留守儿童首先培养成身心健康的人是当务之急。听了我对当下乡村教育的分析研判后,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农村教育之冏两位老者深有体会。片刻沉默,刘老师说:“咱们学校做版面到XX做去,不要钱,再为家乡做点贡献”。老人的儿子开广告公司,老人激动地说。衷心感谢刘老师。可教育永远需要″同情"吗?教育应该是被尊重的,不是用来同情的,更不是被用来揉捏的。″不食嗟来之食"是写入了教材的。可″乞食"的现象也不是没有,“乞食"前边通常还有两个字连用,虽然″乞食"为教育,但是教育纵没"摇尾"又谈何风骨!个中滋味,惟天地尽知。再说,教育并不只是钱的事情。不是有句话吗?“任何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十点半多,玉成老师打电话说"快来哇"。从学校到下米庄七八里地十来分钟。又聊了一会儿启程,谁知路不熟,进了村绕绕弯弯竞用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看到玉成老师站在街门口翘首以盼,遥遥招手!及至,下车,进家,上炕,落座。老同志久未谋面故,王老师微喘,情绪激动,不住说"我今天是特殊的高兴"。也感染了众人,老人们互开玩笑,互问长短,谈笑风声,其乐融融。单位应该给退休老教师们创设相聚的平台。
片刻,刘英老师头戴草帽从南米庄来了。老英(刘英老师昵称吧)发已白,身消瘦。性情却不变,随身带了一副扑克牌,邀大家一起"捉红三"。由衷地为大家的简单感到快乐,为大家的快乐感到简单。
午饭不必说自是丰盛的。刘英老师竞然用塑料袋小盆盆给带来了老伴儿亲自熬的鸡肉,还有白绿分明的小葱,说小林好吃。吾何德何能,竞叫老人们如此惦念?万分羞愧,实在难当。说话间,玉成老师的老伴儿端上了自己专门包的饺子!说好的糕呢?这一切更是叫我寝食难安啊!他们在职时,没有非分之求,我也更没有特殊照顾,甚至一顶点儿的例外都不曾有,何至于此呢?几欲落泪。简单的老师可爱的人。伤感的是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老英餐间每每起身,说硬凳子坐不行。廉颇老矣。盛而衰,自然规律,概莫能外。
老师们大多不善饮,老教师们尤其。考虑到老人们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极辞了白酒,玉成老师原准备是要豪饮的。以茶代酒,大家也豪情万丈。顾及到老人们的情绪和健康原因,饭后匆匆辞行。老同志们休息会儿吧。好在大家都能理解。不要感谢我,我为大家什么也没做,倒是多年来大家把我视同子侄,提供了无私的支持与帮助。并且真的和大家学到不少书本以外的东西。
三四十年的同事,想来当年也有摩擦,甚至龌龊,可如今相逢一笑泯恩仇,互道珍重,不再年轻的我们不应该受到某种启示吗?人生苦短,如同白驹过隙,世事繁杂,皆为过眼云烟。什么都是浮云。沉淀下来的是惺惺相惜的真挚感情。
本土化的教师能够固守本土,生于斯,长于斯,奉献于斯。向"老民办们"致敬!他们可能"学识有限,水平不高",但是他们固守清贫,亦教亦耕擎起共和国初期乡村教育的蓝天。他们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为乡村教育,为农民子弟奉献终身做出贡献的人。
如今乡村教育却由一些"城里人"在打里。身体力行地教育乡村子弟″逃离"乡村。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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