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降临,整个医院慢慢的沉寂了下来,没有白天那般喧闹,但是急诊科室还是人来人往。家属的哭泣声,鼓励声,药瓶子的磕磕碰碰声,还有病痛的呻吟声,浑然成了一曲生命的悲歌。面对疾病,不管你是曾经身经百战的老人,天真烂漫的孩子,刚退去荣耀的军人,以及情比金坚的爱人,都不得不都要低下头。家属推行他们在走廊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沮丧,手里揣着病历本,就像是千斤顶扛在肩膀上,不仅沉重还要忍住扛把“吃”进肉里的痛。
隔床的小伙子,三尺大汉,估摸着有我身躯的两倍,被他母亲推进来,整个人发抖,紧紧的握住母亲的双手,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母亲,讲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握住母亲的双手,就像是葛朗台直勾勾的盯着他女儿的生日礼物一样。我明白这是不舍,对母亲的深深不舍,他很紧张,紧张睁开眼睛他的世界就只有黑暗,母亲忍住眼泪,强劲有力的声音鼓励她自己的孩子:你是一个男子汉,你应该要有自信你能够坚强挺过去。非常震撼的回荡在整个观察区,片刻的沉静正好衬托出来这道希望之光,这根精神支柱,同时也衬托出母爱的光辉。她是如此渺小,儿子的胳膊成了强过了她的大腿,但是那份坚定以及淡定诠释的正是她的雄伟。
从急诊跑感染科跑了三次,跑呼吸内科跑了三次,只为了能够预约到一张病床,谁说黄天不负有心人,它就负我了,负我心伤,负我泪痕,负我脚痛,负我腰酸,负我……。一票难求我没有感受过,一床难求我已深刻体会,生命里没有伤病缠身该有多好,这样我们就不用受着病痛折磨,不用受着金钱的考验,更不用受着离世的殇。可现实呢?可不能如我愿。像我们这种来这地儿没有各种GX,只能靠自己的运气,碰到了一床到手,疾病驱除;没碰到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争取,多跑几次,多方打听,多与护士交流搞点“情报”,这不打听到了有几张床空余,但是要主治医生开住院单,虽不能讲究成功,但是至少方向是有了,明天就死死的去磨一下。总之,全力以赴。
我多么期待“万物复苏”,他们都从病床上站起来,离开这个充满消毒液味道的地方,从此在“光合作用”下葱绿成长。
老家来信,说今晚凌晨老爸坐车赶过来南昌,我是极力不赞成,这边有我,天塌下来我都可以顶着,本来老爸身体一直不好,他老人家结石再复发,我就真的照顾不过来了。
- [ ] —2016.06.12凌晨南大一附医院急诊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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