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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刘高权因为偷盗被判刑七年。刘高权的父亲铁牛对刘高权的未来很担忧。民营企业家张五常是个很有社会责任心和爱心的人。他和刘高权的父亲铁牛是精沟子耍大的朋友。铁牛弥留之际，刘高权尚在监狱服刑。张五常在老友铁牛的恳求下，向弥留之际的老友承诺，要照顾好刘高权的未来，保证让刘高权过上自食其力的富裕日子并给刘高权找个好媳妇。铁牛死后仅仅七天，刘高权就因为立功被残刑全减释放回家。回家后，刘高权到处寻找工作，想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富裕自己。结果，因为他的偷盗之名，没有人敢用他。绝望之下，在以前狱友及贼友的诱惑下，他下定了重新偷盗的决心。张五常及时收留了刑满释放的刘高权，让他帮自己放羊。并多次精心策划，竭尽全力，帮助刘高权战胜了贪欲及以前狱友和贼友的侵蚀，成功地把刘高权转变为自食其力且对社会做出了很大贡献的有志青年，创立了自己的事业。得到了年轻漂亮的寡妇红霞的爱慕，成立了幸福的家庭。得到了亲友及社会的好评。
剧中人物：
张五常————48岁，农民企业家
桂花—————46岁，张五常妻子
刘高权————24岁，农民
红霞——————23岁，下岗职工
红霞父母————五十岁左右，内退职工
张刚、苗利民——均二十岁左右，刑满释放人员
村民甲、村民乙——二十岁左右，农民
羊贩子————男，四十岁左右。
一、监狱门外。日外
监狱大门徐徐打开。刘高权提着旅行包，穿着囚服走了出来。监狱门又慢慢关闭。
刘高权转身望了望监狱大门，又转过身，站定，眯着眼微笑着望着蓝蓝的天空发呆。好久，才向前慢慢走去。
二、刘高权家门口。日外
刘高权家的门破败不堪。锁着。大门两侧贴着白对联。虽有脱落，但还依稀可见。
横额：驾鹤西游
上联：盼儿归无奈无常不许；
下联：望子立只有阴司祈祷。
刘高权手里的旅行包掉在地上。屈膝跌跪在地，抱头伏地大哭。
刘高权（用头撞地，砰砰有声。）：“爸，你怎么不等我就去了呢？！都是儿子不孝啊。”
老汉（向刘高权走来。把刘高权拉起来。）：“高权，你回来咧。”
刘高权：“伯。我爸啥时候走的？”
老汉：“你爸是七天前走的。多亏了你五常叔。你爸有病的这几个月，你五常叔和你婶婶给看病，端吃的，端喝的，甚至端屎端尿。你娃要好好地谢谢人家啊。”
刘高权：“我爸的坟在哪里？”
老汉：“就在你爷爷的坟边。今天是你爸的头七。估计你五常叔就在坟里。”
刘高权转身就走。
老汉：“高权，你的包包。”
刘高权转身提了旅行包就走。
三、坟地。日外
一座新坟。
张五常（站在坟前，自言自语。）：“铁牛，你放心。我一定会履行诺言，照顾好你儿子刘高权的。他出狱后，我一定会让他重新做人，自食其力，成为社会有用的人。一定给他娶一房漂亮贤惠的媳妇。”
四、字幕。
片名“承诺”
五、坟地。日外
刘高权（来到坟前。）:“五常叔。”
张五常(仔细打量了一下刘高权。) ： “高权，你回来了。还没到时间哩。减刑了？”
刘高权：“嗯。叔。我残刑全减了。”
刘高权：“叔，村里人给我说了。我爸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爸就……”
刘高权泪如泉涌，扑通跪倒在地，隆重地给张五常磕了三个响头。
张五常：“高权。我和你爸是精勾子耍大的朋友。你在没在我都会照看好他的。你不要感谢我。如果你真的要感谢我的话，我希望你今后能重新做人，自食其力，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偷人了，再进那里边去了。这是你爸对你的期望，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刘高权：“嗯。叔，你放心。我一定会不会让你失望的，让我爸失望的。”
张五常：“你如果能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难处？要不要我帮忙？”
刘高权：“暂时先不要。我想出去打打工，先挣点钱再说。”
张五常：“嗯。那样也行。不过，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啊。”
刘高权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他扭过头，跪倒在父亲的坟前，嚎啕大哭起来。
刘高权：“儿子不孝啊，爸。儿子没有能给你养老送终，爸。今后我一定会学好的，爸。……”
六、张五常家。日内
张五常和妻子在吃晚饭。
张五常：“桂花。和你商量个事。”
桂花：“还商量啥呢！咱屋里喔事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哩。你说咋弄就咋弄。”
张五常：“那我也得给你打个招呼嘛。”
桂花：“你说。啥事嘛。还恁正经些。”
张五常：“是这。高权回来了。今儿在铁牛坟地里我见了。”
桂花：“不是还没有到时候哩嘛。”
张五常：“减了几年刑，提前释放了。”
桂花：“唉。铁牛就是命苦。就喔几天也等不到。到老了还没有人顶盆子。有儿和没有儿一样啊。”
张五常：“嗯。命苦。正因为这，所以，咱就不能再叫高权进监狱咧。”
桂花：“嗯？”
桂花疑惑地看着老伴。
张五常：“你没有看邻村老六家喔小伙，叫什么、什么？奥。对，张刚。才从监狱回来几天，现在又学瞎了。听说，在市里和一个小伙赌博、偷人呢。迟早都是要再进去的料。我怕高权没有正事跟着学瞎了。”
桂花：“你是说，想叫他到咱的楼板厂来干活？那坚决不行。你不怕他偷，我还害怕呢。咱攒喔一点家当容易么？！再说，咱娃还在上大学，以后还有许多事要用钱呢。”
张五常：“我不是和你商量里么。那你说咋办？我是给人家铁牛承诺下的。要照顾好高权，要叫他学好，还得看着给他说下媳妇。”
桂花：“就是你的事多。净给自己找麻烦。”
张五常：“桂花。我知道你也心疼高权。再说，我和铁牛好了一辈子，总不能到老了还把咱给他的承诺给黄了？”
桂花：“那是这。铁牛不是给高权留下五千元么。你就用这五千元给他买几只羊叫他放。赖好一年还不给他几千元嘛。”
张五常（想了想）：“刚开始，羊又卖不了钱，他吃啥嘛？！要不，就叫他跟着咱吃，咱还能看着他点，不至于他又走了歪路。”
桂花：“唉。真拿你没有办法。”
张五常：“等羊卖了，再收他的饭钱！”
桂花：“收啥哩。他能吃多少？”
张五常（嘿嘿笑了）：“还是我老婆好啊。不过，千万不要给高权说这买羊的钱是他爸留下的。”
桂花：“你的意思是？”
张五常：“我有我的道理。你就不要问了。记着，啊——”
桂花：“嗯。没有问题。唉。你喔瞎点点就是多。”
七、村巷。日外
刘高权在村巷里走。
村民争相把孩子拉回家，关紧大门。
刘高权低头疾走。
八、村外土路。日外
刘高权垂头丧气地走着。
画外音：我说了，我一定会改好的，一定会重新做人的。可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张五常远远地跟着。
画外音：我先不给他安排工作。如果工作来得容易，他会不珍惜的，弄不好还会走回头路的。叫他先多挨点挫，到时候再让他放羊。那时候，他就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了。那样，他才能真正自食其力，真正成为社会的有用人才的。
九、麻将馆。夜内
麻将馆内烟雾弥漫。
两桌人在搓着麻将。
张刚和苗利民在和另外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打麻将。
张刚（高兴地摸起一张牌，狠劲一拍。）：“和了！掏钱！”
苗利民及两外两个人沮丧地掏着钱。每人都是几张百元大钞。
张刚高兴地把钱塞进缠在腰上的钱包。继续搓牌。
张刚：“听说刘高权回来咧。啥时候好给接个风？”
苗利民：“我昨天还见咧。到他爸坟上烧纸咧。”
张刚：“红霞好像和他丈夫离婚咧？这几年红霞也没有少挨她丈夫的打。”
苗利民：“刘高权对红霞可痴情咧。要不是红霞，刘高权还进不了监狱呢。”
张刚：“那高权这次就有盼头了。能和红霞结婚咧。”
苗利民：“谁要他呢！没有人愿意把女子嫁给他的。没有本事只会偷人。红霞这几年没有过上好日子，离婚后一定会找一个会过日子的男人结婚的。像高权？哼，难说。”
张刚：“嗯。那一年就是因为他家穷，红霞才没有嫁给他。现在？也肯定是。”
张刚（把牌推倒）：“又和了！掏钱！”
苗利民及两外两个人又在沮丧地掏着钱。每人都是几张百元大钞。
十、红霞娘家。夜内
红霞女儿在写作业。
红霞在旁边指导。
红霞母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扎玫瑰绢花。
红霞母亲：“红霞，你没看今儿那个男娃咋向？”
红霞：“妈。以后你不要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今辈子再不嫁人咧。我要好好管我的阳阳。”
阳阳：“妈妈，妈妈，我不要新爸爸。”
红霞：“嗯。不要。”
红霞拍拍孩子的头。
红霞：“好好写作业。”
红霞母亲：“那娃人好。在银行上班，还有房子。他对你有意思。跟了他你不会吃亏的。你还是再想想？”
红霞（走向母亲，蹲在母亲跟前，扶住母亲的腿。）：“妈。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不想找。我要好好照看我的阳阳。”
红霞母亲：“我怕你不是为了娃。得是你听说高权回来咧？”
红霞（撒娇）：“妈——”
红霞父亲（推门进来）：“你嫁谁都能行，就是不能嫁给刘高权！当初我就没有看错他。你看他后来成了啥咧？偷人钻窟窿，丢人现眼！”
红霞：“那还不是咱把人家害的？”
红霞父亲（怒）：“谁害的他？！难道是我？当时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么！”
红霞母亲：“你们都不要吵了！阳阳还在做作业呢。”
红霞（起身。收拾孩子的作业。）：“阳阳，咱到咱房子写走。”
红霞拉着孩子走了出去。
红霞母亲：“你看你。当初说的是为了娃好，给娃寻了个好向。谁知道喔东西简直就不是东西。你看他把娃害的。唉！有钱能怎么样？没钱又能怎么样？只要娃过的舒心就行。”
红霞母亲说着说着抹开了眼泪。
红霞父亲（忙坐到老伴身边，叹口气）：“唉。当时真的是瞎了眼了。让娃受了那么大的苦。要是高权当时有一院子像样的房子的话，我都不会拆散娃和高全的。唉。”
十一、刘高权舅舅家。日内
刘高权提着一瓶泸州老窖，一大袋香蕉进了房门。
刘高权的舅舅、媇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刘高权：“舅，媇子。”
刘高权的舅舅（定睛看了一会）：“高权。回来了？”
刘高权（放下礼物）：“嗯。回来了。”
刘高权的舅舅、媇子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电视。
刘高权（自己坐在了舅舅旁边的沙发上）：“舅。我表哥在没在？”
媇子：“你表哥到家具厂去了。”
刘高权：“舅，媇子。我回来没有事干。我想到我表哥的家具厂打工。你给我表哥说过一下，看行不行。”
媇子：“你表哥的家具厂最近生意不太好。有许多工人都在厂里闲着。你表哥想辞退就是悖不下脸。”
刘高权（脸现尴尬之色。坐了一会，就站起身来。）：“舅，媇子。我走咧。”
刘高权的舅舅、媇子没有动。
刘高权的舅舅：“你吃了没有？等吃了再走吧。”
刘高权：“不咧。你们在。我还有事。”
刘高权绝望而去。
十二、城市小饭馆。日内
刘高权在吃饭。桌子上有三个空啤酒瓶，半瓶啤酒。身子前是快要吃完的面皮碗。
他流着泪喝了一杯啤酒。随即，就就着瓶子把那半瓶酒喝完。他仰着头，闭着眼睛，任由泪水顺颊而下。好久，才擦干了泪。囫囵吃完面皮。
刘高权：“服务员，清帐。”
服务员来到面前。
刘高权从口袋里取钱。清完饭前，只剩了一元三角钱了。他摇了摇头，把钱装进口袋，走了出去。
十三、城市汽车站外。日外
刘高权站在公交车站外。
张五常站在不远处望着刘高权。
刘高权望着上上下下的人流的口袋，眼露贪婪之色。
张刚和苗利民在人流里偷旅客的背包。
苗利民看见了刘高权，就撞了一下张刚。两人向刘高权走来。
张刚：“刘哥。你怎么在这儿？”
刘高权：“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张刚看了看周围，把刘高权引到了无人的墙角。
十四、汽车站外的墙角。日外
苗利民：“还能干什么？继续当钳工嘛。”
刘高权：“你们没有找工作？”
张刚：“你找到工作了？没有吧！我们这些人谁还愿意要？！连父母都不愿意要。我们要吃饭，要享乐，就只能继续干老本行。你知道咱那几个狱友吧？就是前几年出来的。胖子、眼镜、水蛇、还有女子娃。他们有的在开赌场，有的在私人企业里做保安，有的在传销公司里做经理。都没有干正事。只有憨憨一个人在家里务农。日子难过得很。前几天我还和大头去看了他一次。就他和他老妈在一起过活。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哎！”
刘高权没有说话。
苗利民：“不行的话，咱们还一起干。好歹还是个伴。”
刘高权矛盾着，斗争着。
十五、闪入：几组画面
刘高权向姑姑、姑父借钱，被拒之门外；
刘高权向同学求助，被拒之门外；
刘高权向堂叔借钱，被拒之门外；
刘高权向砖场老板求助，被拒之门外。
十六、闪出。汽车站外的墙角。日外
张刚：“再不要想了。和我们一起干吧。我们很快就会吃香的喝辣的啦。”
刘高权咬了咬牙。
画外音：可不是我不学好，而是没有人欢迎我学好。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刘高权跟着他们走了。
张五常（快步赶上刘高权）：“高权。你到哪里去？”
刘高权（回头，忙叫）：“五常叔，你怎么在这儿？”
张五常：“我到渭南进货，谁知道在这里碰到了你。哎，高权，叔找了你好几天了，就是找不着。真是找人不如等人啊。”
刘高权：“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五常：“是这。在这里一句话两句话又说不清，还是回家了再说吧。”
刘高权向张刚和苗利民打了个招呼，就坐上了张五常拉钢筋的卡车。
十七、卡车上。日内
张五常：“高权，你婶买了六只羊，没有人放。你才回来，没有事，想叫你给你婶放羊。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刘高权想哭，但没有能哭出来。
张五常：“你放心，管吃管住，就是钱少。”
刘高权：“叔。你和我婶就不怕我把羊偷地卖了？”
张五常：“我和你婶都相信你不会的。以前那是你小，不懂事。”
刘高权：“叔，你放心，钱多少都无所谓。你肯收留我，我已经知足了，何况你还替我隆重地葬埋了我爸。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几辈子都还不清你和我婶对我的恩情。”
张五常：“那就说定了。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吃饭。饭瞎饭好，你不要谈嫌。我们吃啥你吃啥。工资，一个月先给你三百。等到羊群大了，再给你加工资。”
刘高权愉快地答应了。
十八、几组画面
1、刘高权在山坡放羊；
2、刘高权在羊群边割草；
3、刘高权在向羊圈边的草棚里推干土；
4、刘高权向干草垛上堆干草；
5、羊群由六只变成了十八只。
十九、张五常客厅。夜外
张五常和妻子桂花边喝茶聊天边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秦腔《周仁回府》。
桂花：“你看，羊已经有了二十来只了。是不是给高权说明，咱也就不管他的饭了。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
张五常：“你看，还没有给高权说下媳妇。你今儿把羊群交给高权，他万一要是给卖了，胡成去咋办？帮人帮到底。你说呢？”
桂花：“我真服了你了。唉！”
刘高权推门进来。
刘高权：“叔，婶婶。看电视呢？”
张五常：“高权。来。坐到沙发上。”
刘高权坐到张五常旁边的长沙发上。
桂花给倒了一杯茶，递给刘高权。
刘高权站起弯腰接住，缓缓坐下，把杯子双手捧住。
张五常：“高权。叫你没事了来看看电视，你就是不来。今天咋有空了？是不是有啥事要叔帮忙？”
刘高权（羞涩地笑笑）：“叔，婶婶。我想借一点钱。顺便请一天假，明天到城里转转。”
张五常：“行嘛。你要多少？”
刘高权：“叔。不多。二百元就行了。”
张五常（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三百元，递给了刘高权。）：“三百元够不够？”
桂花瞪了五常一眼。
刘高权：“够了。”
张五常：“高权。你放心地去吧。在城里好好转转。晚上再回来。明天我叫你李伯替你放一天羊。”
刘高权：“唉。我一忙完就回来。”
刘高权站起身，走了出去。
桂花：“你大方地很。他要二百元，你就给了三百，还问够不够。你就不怕他拿钱去赌去嫖？”
张五常：“你知道啥？我给他多一点是怕他钱不够了去偷。谁钱够够的还去偷人？”
桂花（无奈地）：“就你有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的意思。”
二十、县城街道。日内
刘高权提着一箱酸奶，一大袋香蕉，兴冲冲地向前走着。
二十一、红霞娘家门前。日内
刘高权把手里的东西换到左手。右手敲门。
门打开了。红霞父亲走了出来。
刘高权：“叔。你和我婶婶都好吧？”
红霞父亲：“你，你回来咧？”
刘高权：“红霞在家吗？”
红霞父亲：“没有在。出去逛街了。”
刘高权把东西分开提在两只手里。想进门。红霞父亲站在门中间不动。
刘高权（看了红霞父亲一眼）：“叔。那你在，我先走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好来看你们。”
刘高权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红霞父亲：“高权，把你的东西拿走。”
刘高权尴尬地站住。
红霞在院内高喊：“爸。谁来咧？”
红霞父亲：“没有谁。”
红霞父亲对高权冷冷地道：“快。把你的东西提走。以后再也不要到我屋来咧。”
刘高权低下头，默默地提起酸奶和香蕉转身离去。
红霞（快步奔了出来）：“爸，得是高全来了？”
二十二、红霞父母家不远处巷道。日内
高权听见红霞的声音，站住不动。静静地听着红霞和她父亲说话。
二十三、红霞家门口。日内
红霞父亲：“甭理他。原来你不听我的，后来看是不是应验咧？他进监狱咧。他今后只会比进监狱前过的瞎，绝不会比进监狱前好。以后不要再理他。”
红霞（跺了跺脚）：“爸。你真是的。他会变好的。我相信他。”
红霞父亲（高声）：“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我看定他要穷一辈子的。弄不好还要进监狱的。”
红霞：“爸！”
红霞扭头进了家门。
红霞父亲（摇了摇头）：“这孩子！”
二十四、红霞父母家不远处巷道。日内
刘高权双眼溢满泪花。快步向巷外走去。
二十五、麻将馆外面。日外
张刚和苗利民疲惫地走着。
张刚：“今天手气太差。输了一万多。你还好，只有六千多。”
苗利民：“我比你还惨。输了一万二。这到哪里弄钱嘛。”
张刚：“哎，高权不是放羊哩嘛。那羊又不是他的，咱们去找他牵几个一卖，还能弄点钱。”
苗利民：“嗯。我咋没有想到。走。寻他去。”
二十六、沟坡地。日外
刘高权在放羊。懒洋洋地。
张刚和苗利民骑车摩托车疾驰而来。
二十七、沟坡地。日外
张刚、苗利民来到刘高权面前。
张刚：“高权，你也太认真了。又不是你的羊，你不光给他增加了十五只羊，还给他攒下几千斤干草。他一月才给你发三百元，太小气了。是我，我就不干。要干，他就得给我加工资。否则，我就偷偷地卖他的羊。不管怎么干，都够我的花销。你也太老实了。”
苗利民：“高权，我认得几个收羊的。一只八百，保证让你一只赚够六百，你看咋样？现在就选一只？”
张刚：“我看这一只黑羊很肥。要不要我帮你捆起来？”
刘高权：“不要动。我五常叔对我有恩，我不能卖他的羊。”
苗利民：“有恩？世上哪有恁好的人？！我估计是你爸留下了许多钱，他想独吞，给你演戏呢。”
刘高权陷入了深思。
画外音：也是。都快年底了，他还没有给我一分钱。难道他想白用我？再说，我爸死的时候，就没有留下一分钱？他的心就那么好？人家都讨厌我，就他一个人对我好。难道这个世上还真有好人？先等等看。如果他再没有什么表示，我就偷偷地卖他的羊。我绝不会给他白干的。再说，我也对得起他了。以前的就不说了，权当我报答他对我父亲的照顾葬埋之恩。以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几个村民来到高权羊群旁边。
村民甲：“高权，你把羊放得好得很么。张五常没有看错你。”
村民乙：“就是么。能当放羊专家咧。”
村民甲：“这不是老六家的张刚吗？你在这里干啥哩？”
刘高权看着他们笑了笑。
张刚（发动了摩托）：“高权，喔事以后再说。如果有啥想法就直接找我。利民，走。”
苗利民跨上摩托车。
摩托车绝尘而去。
二十八、张五常家。夜内
喝过汤，刘高权刚要离开房间。
张五常：“高权，把你的工资给你。”
刘高权：“叔，不急。到过年的时候再给我也不迟。”
张五常：“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也该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了。来，这是四千元，你拿着。”
刘高权：“只有三千六百元。你给多了。”
张五常：“没有给多。你把羊管得那么好，也该给你多发点了。”
刘高权把钱装进口袋。
张五常：“高权，我和你婶商量了一下。从明年起，凡是下的公羊娃，你就自己卖掉，权当我们给你加了工资。你看咋向？”
刘高权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
刘高权：“从我回来一年多，你不光给我吃的，还给我工资。现在羊一只也没有卖，你还要把公羊娃给我。我咋好意思收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你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啊。”
张五常：“不要这么说。以后羊卖了不就是钱嘛！你放心地收下吧。”
刘高权把钱装进口袋，又拿了出来，递给张五常。
刘高权：“叔。先把钱放在你这里吧。我现在又不用钱。我装在身上就想花。万一——。嘿嘿嘿。”
张五常（接过钱）：“也行。我就给你先管着。以后有啥事要用钱你就说。叔给你取。”
刘高权：“嗯。叔，婶婶，我走咧。”
刘高权走出了房门。
二十九、沟坡地。日外
春天。地里到处都是鲜嫩的草，有的还开着小小的，淡淡的花。
一群羊在专心地吃着草。
刘高权拄着鞭子，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三十、闪入。几组画面。
1、刘高权骑着自行车，红霞坐在车子后面，紧紧搂着他的腰，幸福地微笑着：
2、刘高权和红霞紧挨着坐在沟边的树下，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3、村外大路。红霞所坐的婚车绝尘而去。刘高权望着远去的婚车在发呆。
画外音：红霞她爸嫌刘高权家里穷，没有同意高全和红霞的婚事。红霞嫁给了县烟草公司供销科科长的儿子。
三十一、闪回。沟坡地。日外
一只羊远离了羊群。刘高权拾了一块土块向羊扔去。
画外音：红霞婚后的生活并不快乐。她丈夫经常酗酒，赌博，还经常打红霞。前一向两人离婚了。刘高权真想再去看看她。可是，红霞他爸。——
三十二、羊圈。夜外
刘高权用架子车拉干土垫圈。
张刚和苗利民来找刘高权。
张刚：“高权，听说张五常让你把生的公羊娃卖了，算你的工钱。你娃的命真好啊。”
苗利民说：“我给你说，既然他有这话，你就大胆地卖吧。我在渭南有个熟人，专门收羊。保证给你个好价钱。”
张刚：“既然卖哩，你就一月多卖几只，管他公羊还是母羊。要抓现成。等张五常灵性的时候，想卖就卖不成咧。”
苗利民：“放羊太累，还挣不了多少钱。我有个朋友在渭南开了个赌馆。我们给输了钱的人放高利贷。保证能赚大钱。”
刘高权：“我的钱不在我手里，都让我五常叔管着呢。这事，我还得请示他。”
张刚：那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走了。
张刚和苗利民无趣地走了。
三十四、羊圈。夜外
天高云淡，圆月高悬。
刘高权躺在羊圈边的瓦房门外的钢丝床上，口里咬着一根香茅草的细茎，摇晃着香茅头，望着月亮发呆。
画外音：我整天辛苦地给五常叔卖命，给他把羊群壮大到九十多只。到现在也攒下了不少钱。我真想再去看看红霞，好好给她买点东西。现在红霞他爸不会再说我不学好了吧？可是钱都在五常叔那里，我也不好意思去要。要不，就听他们说，先卖些公羊娃？
三十四、张五常家院内。夜外
张五常坐在摆在院厅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品着茶，眯着眼睛入迷地听着电视里播放的秦腔《下河东》。
刘高权走到张五常身边。站在那里心事重重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张五常睁开眼睛。看见了刘高权。
张五常：“高权，你来了咋不言传一声？给你那个凳子坐下，喝喝叔的好茶。”
刘高权：“叔。我不坐咧。我，我——”
张五常（从墙角拉过来一只小板凳。）：“来。先坐着。”
刘高权坐下。
张五常（给刘高权倒了一杯茶。）：“看叔的茶咋像？”
刘高权（喝了一口。）：“嗯。香。”
张五常：“高权，叔咋看你有啥心思呢？”
刘高权：“叔。我是想，想用点钱。明天好进一趟城。”
张五常：“行。你想要多少钱？”
刘高权：“一两千元。”
张五常（摸了摸口袋）：“嗯。我身上没有多少钱。你的钱我都给你存到信用社了。不了，你卖些公羊娃。”
刘高权：“那我就卖几只公羊娃。”
张五常：“叔都给你说了。凡是下的公羊娃都是你的。你需要钱你就可以卖。不要给叔说么。”
三十五、羊圈，夜外
一大群羊在圈内悠闲地躺着。
刘高权、张五常和张刚、苗利民及羊贩子在圈内拉羊。
一只只羊被抬住扔进带笼子的车。
羊贩子关住车门。给刘高权点钱。
羊贩子：“八只羊，共六千四百元。给你。”
刘高权接过钱数数，犹豫了一会儿，又递给张五常。
羊贩子、张刚和苗利民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张五常：“你拿着吧。这是你的钱。”
刘高权：“叔，你还给我存着，用的时候我好问你要。”
张五常（抽出一沓，递给刘高权）：“行。这是两千元。你拿着。明天给你放一天假。你去城里好好转转。”
三十六、张五常家客厅。夜内
张五常和妻子桂花在看电视。
张五常：“桂花。高权从来都没有要过这么多钱。今儿要这些钱也不知道弄啥去。”
桂花：“是不是晚上趁咱们不注意，去赌博了？欠下两千多元的赌债？他拿这钱去还赌债？”
张五常：“不会吧。如果他去赌博了，白天就不会那么精神的。再说，恁大的事，肯定会有人说的。不会的。”
桂花：“那，是不是想红霞咧？要去看红霞？不然，他要那么多钱弄啥？”
张五常：“嗯。你看我笨的。咋没有想到这一层。他肯定是想红霞了。嗯。看来，我明天也得进一趟城咧，去见见红霞和亲家。给高权说和说和。你知道亲家喔人，很看不起高权，弄不好还会把高权重新推进监狱的。”
桂花：“嗯。也是。”
张五常：“我先到高权那里坐坐，探探口风。”
张五常装了一包烟起身出门。
三十七、羊圈旁的小屋内。夜内
刘高权坐在小交椅上吹口琴。乐曲是《牵手》。很深情。
张五常（叼着香烟走进了房间。）：“高权，想谁咧？”
刘高权（忙站起身）：“嘿嘿嘿。叔。”
张五常从墙角拉出一张小板凳，坐在了旁边。
刘高权把小折叠方桌打开，取出茶具、热水瓶，给张五常倒了一杯热茶。
张五常（喝了一口茶水，把水杯放在方桌上。微笑着。）：“刚想谁哩？是不是想红霞咧？我知道你心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红霞。”
刘高权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张五常：“红霞现在在县药材公司打工，孩子在县中心小学上学。日子基本上还可以。”
刘高权给张五常续上水，递了一根烟并给点着。
张五常：“高权，如果你不嫌红霞是离过婚的人，过两天我就去县城给你说说。咋向？”
刘高权面带羞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三十八、药店。日内
红霞在县城西大街康复药店上班。
画外音：红霞也想再找个男人，但一想到婚后的生活，就又感到害怕。有时，她也会想到刘高权，想到那时候的快乐而甜蜜的时光。她知道刘高权被释放回家了，也想去看看他。她知道，他是因为失去了她才破罐子破摔偷人进了监狱的。她怕去了他不理她，尤其是上次父亲对他的那种态度。有时她会想，他现在过得好吗？有没有对象？他平时都干些什么？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她想问问苍溪村的人，但一旦见到苍溪村人的时候，又没有勇气去问，只好在心里瞎想。
张五常走进药店。
张五常：“红霞，上班呢？”
红霞：“嗯。叔。你咋来了？”
张五常：“叔来看看你。阳阳上学了？”
红霞：“嗯。我刚送去。婶婶还好吧？”
张五常：“好。都好。嗯——高权回来了，你知道吧？”
红霞：“我听说了。他今儿弄啥哩？”
张五常：“你婶婶买了几只羊叫他放着。高权真勤快，把羊一个个放得肥囔囔地。放羊时还割草。他割的草足足够几十只羊吃一冬天。刚开始叫他放羊时，你婶婶还不同意，怕他把羊偷地卖了。谁知道，他不光没有偷地卖羊，还把我送给他的公羊娃都换成了母羊，放到群里。他真是改好了。我敢保证，不出三年，他一定能成气候的。”
红霞站在柜台后边认真地听着。
张五常：“红霞，你也该给自己寻个男人了。现在心里有了人没有？”
红霞（红了脸）：“还没有。你给侄女寻一个。”
张五常：“行。我倒是给你看下一个人，就怕你不愿意。”
红霞：“你看下的人一定没有问题。你说是谁？”
张五常：“高权，你愿意吧？”
红霞（犹豫了一会）：“只怕他不愿意我。我离过婚，还有娃。”
张五常：“你放心，高权那里有我。只要你愿意就行。”
红霞：“我爸估计也不会答应的。”
张五常：“我一会儿就找你爸去。”
红霞：“叔。那就谢谢你了。”
三十九、红霞父母家。日外
刘高权西装革履，提着一瓶六年西凤酒，一大袋香蕉，走到红霞父母家门口。犹豫了好久，才敲响了大门。
红霞母亲（打开门）：“高权？红霞上班去咧。”
刘高权：“姨。我是看你和我叔来的。我叔在没在？”
红霞母亲把高权让进门，又把门关上。两人向里走去。
四十、红霞父母客厅。日内
红霞父亲在方桌上的报纸上练习毛笔字。
红霞母亲（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娃他爸。你看谁来了？”
红霞母亲（转过头，掀开帘子。）：“来。进来。”
红霞父亲停住笔，望向门口。
刘高权提着礼物走了进来。
红霞父亲（搁下笔。冷冷地。）：“你来做啥？你走！我屋不欢迎你。”
刘高权（尴尬地笑着）：“叔。今年我挣了一万多元。估计明年会挣得更多。”
红霞父亲：“挣得再多，招的住赌么。到头来还不是烂杆一个？！”
红霞母亲（接过高权手里的东西）：“高权，你坐。不要听他胡说。你叔喔人你知道。刀子嘴豆腐心。”
刘高权没有坐，恭恭敬敬地站着。
红霞父亲：“高权，你走吧，把你的东西拿上。我红霞哪怕一辈子不嫁人都不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你喔心吧。”
刘高权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愣了好一会，才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红霞母亲：“你咋那样说话呢？人家高权都改好了么。”
红霞父亲（大声）：“狗能改了吃屎？！永远都改不好。不信咱打赌。”
四十一、红霞父母家院内。日外
刘高权一愣。一行委屈的眼泪滚滚而下。他站了一会，然后狠劲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四十二、一家牌场外。日外
刘高权在绝望、伤心地走着。
张刚和苗利民从远处走了过来。
张刚：“咦。那不是刘高权吗？高权，你咋在这里？”
苗利民：“高权。刚好缺个腿子。你来了刚好。走，进去玩上一把。”
张刚、苗利民拉着刘高权进了牌场。
四十三、红霞父母家。日外
张五常（推开大门。高声喊）：“亲家母，在没在？”
红霞母亲（掀开客厅门帘。高兴地。）：“奥。是五常兄弟。你可是稀客啊。来来来。”
四十四、红霞父母的客厅。日内
红霞父亲收拾着桌子。
张五常掀开门帘进了客厅。
红霞父亲忙让着张五常坐在沙发上。
红霞母亲（小跑着端了一盘苹果进来了。边到茶几上放边递给张五常一个。）：“吃一个苹果。”
张五常：“嫂子。不要客气嘛。”
红霞母亲：“五常兄弟。那年在生产队平地，要不是你，你五常哥就叫黄土埋了。你是我屋里的贵客嘛。”
张五常接过苹果，又顺势放在了茶几上。
红霞母亲顺势坐在了张五常对面看着张五常。
红霞父亲（在柜子里挑拣了一盒茶叶）：“这是过年时娃他舅从上海给我买的龙井。你尝一尝。”
红霞父亲仔细地给五常倒了一杯。
张五常端起杯子闻了闻，很享受的样子。他慢慢地咂了一口。放下杯子。向客厅门口看去。
四十五、客厅。日内
客厅门边。刘高权提的礼物。六年西凤的牌子清清楚楚。
四十六、客厅。日内
张五常：“老哥。谁还给你送下恁高档的酒。今天解决了。”
红霞父亲：“唉。那是咱村喔高权拿的。他老是缠住你侄女红霞不放。红霞已经受了罪了。你想我能叫娃再跟上他受罪不成？！”
张五常：“老哥。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就是给咱女子说对象来的。”
红霞父母（都紧紧地盯住张五常）：“谁家的娃？”
张五常：“就是咱村铁牛家的儿子刘高权。”
红霞母亲：“高权喔娃是不错。我看好像已经学好了。”
红霞父亲：“兄弟，你不是禳哥里么。再是谁，我早就把他轰出去了。这事甭提咧。”
张五常：“老哥，你听我说。你不了解高权。高权本来就是个好娃。那年，不是你嫌贫爱富，硬拆散两娃，咱女子就不会受这罪咧，高权也不会去偷人咧。”
红霞母亲：“就是。当初要是听我的话的话，两娃都不用受喔罪咧。”
红霞父亲低头不语。
张五常：“铁牛给高权留下四千元。桂花拿喔钱给高权买了几只羊。高权很勤快。现在羊已经繁殖了一百多只了。不出几年，就会有十多万元的。那时候给两个娃一成亲，把羊一卖，给两娃在城里盘个药店。你看那是啥光景？！”
红霞父亲：“我就怕高权又学瞎了。”
张五常：“不会的。我了解高权。你就放心吧。”
红霞父亲：“那就按你说的办。娃他妈，赶紧炒菜去。我和五常兄弟今就把高权拿的酒喝了。”
红霞母亲高兴地出了客厅门。
张五常（边起身边喊）：“嫂子，不要做了。我得赶紧回去。我怕你两个拒绝了高权，他会做出傻事的。”
红霞父亲：“那你赶紧去吧。不然，我又把人家娃给害咧。”
张五常匆匆离去。
四十七、牌场门外。日内
刘高权、张刚和苗利民丧气地推门出来。
张刚：“今天手气实在是太差了。这么半天就输了一万多元，还借了几千元的高利贷。高权，你还差不多，只借了五千元高利贷。”
刘高权（恨恨地）：“没事。张刚，你把羊贩子叫来，今天我就卖羊。我给你们都把钱还上。我看，咱们再学好也没有人承认的。咱们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贼！”
四十八、通村土路。日外
一辆破旧的带笼子的大卡车在路上奔驰。
四十九、公交车站。日外
张五常上公交车。
公交车缓缓开动。
五十、羊圈。日外
卡车停在羊圈外。
车门打开。
刘高权、张刚、苗利民及羊贩子一溜烟下来。直奔羊圈。逮住羊就拉。
五十一、张五常家楼板厂。日外
桂花在看民工制作楼板。
一村民（气喘吁吁跑过来）：“桂花。不好了。高权叫了许多人在卖羊呢。”
桂花：“在那里？”
村民：“就在你羊圈那里。”
桂花和村民急急忙忙地跑去。
五十二、张五常楼板厂外。日外
公交车缓缓停下。
张五常下了车。
五十三、羊圈。日外
卡车上已经装了十几只羊了。高权他们还在逮羊。
桂花（边跑边喊）：“高权。不敢再卖了。再卖就把羊群毁咧。”
张刚：“喊什么哩喊！再喊我就把你拉去卖了。”
苗利民：“不要理她。装。”
高权停在一旁搓着手。
张刚：“高权。离开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不卖，五千元明天就会变成一万的。”
高权又开始逮羊了。
桂花跑进羊圈阻拦。张刚和苗利民推掀桂花。
五十四、羊圈外大路上。日外
张五常匆匆地跑着，很快跑到羊圈前。
五十五、羊圈。日外
张五常：“住手。”
高权他们停住。
张刚：“高权。不要理他。继续装。”
高权、张刚、苗利民又开始逮羊。只有羊贩子停住不动。
张五常赶上去狠狠地打了刘高权一巴掌。
刘高权捂住脸不动了。
张刚、苗利民见状偷偷跑了。
张五常：“高权。你知道这些羊是谁的吗？都是你的。是你爸给你留下的。你偷的卖这些羊，把你爸的心都亏咧。”
刘高权瞪大了眼睛在静静地听。
张五常：“你爸在你进监狱后，就只能帮别人供匠挣点钱。有了钱，他舍不得花，就全攒了下来，准备在你出来后给你说媳妇。谁知，却给自己攒下了一身病。你爸临死前，把他攒的四千元交给了我，让我照看你。”
五十六、闪入：铁牛家。日内
铁牛就要咽气了，他身边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好朋友，苍溪村的楼板厂厂长张五常。
铁牛从虽有些破烂但却干净的褥子下取出一个用报纸折成的包裹。他吃力地打开包裹，里面满是从一元到一百元不等的人民币。一百元面值的只有十几张，其余的大都是十元、五元、一元的。共四千余元。他把包裹递到张五常手里。
铁牛：“不好意思，只有这一点。”
张五常（把纸包包好，又递给他。）：“你好好养病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铁牛：“你不要安慰我咧。我的病我知道。你把钱收起来，我有事要你帮忙哩。”
张五常明白铁牛的苦衷。他把纸包捏在了手里。
铁牛：“老伙计。明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就要从监狱回来咧。他回来了，我却不在咧。他以后怎么办？如果没有人管的话，他还会偷人的。我想求你帮我好好管管他，瞎好给他说个媳妇，给我们刘家留个后人。”
铁牛喘着气，拉着五常的手，满眼的期待。
张五常：“你放心吧。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保证让他成器。最起码也要让他自食其力，过上好日子，娶个好媳妇，再给你生个胖孙子。”
铁牛笑了，笑得很舒心。
铁牛的手松了，冷了，渐渐地从张五常的手心里滑了下去。
五十七、闪回。羊圈。日外
张五常：“我答应了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给你盖房，说媳妇。刚开始，你到处找工作，我没有挡你就是想叫你知道谋生的艰难。”
刘高权：“所以，你就跟着我。我走到哪里你走到哪里。当你看到我要跟张刚和苗利民再去偷人的时候，你就马上把我叫了回来，让我给你放羊？”
张五常：“你咋知道的？”
刘高权：“我本来只是奇怪，那天你咋那么巧，在那时候遇到了我。今天你一说，我就知道了。”
张五常：“哎。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要你尝尽人间的苦处，好珍惜放羊这个事，不至于因为放羊挣不了多少钱就又走了歪路。”
刘高权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张五常忙扶了起来。
刘高权的眼睛里已经涌满了泪花。
张五常：“还好，你做得很好，和我想的一样。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可以干成大事的人。”
羊贩子（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五常哥。把羊卸下来。我走了。实在对不起。”
张五常：“先不要走。哎，高权，你今天得是又打牌了？还借了高利贷？给叔说借了多少？”
刘高权：“五千元。”
张五常（看了看车里的羊）：“把车上的母羊卸下来，公羊你拉走。”
张五常他们把母羊卸了下来，留下了七只公羊。
张五常：“高权，走。叔和你去还高利贷。回来了一定要重新做人啊。”
刘高权点了点头，和张五常随着羊贩子钻进了车门。
卡车绝尘而去。
桂花微笑着望着远去的卡车。
五十八、羊圈旁的小屋。夜内
闹铃。12点半。
刘高权在读书，记笔记。
画外音：刘高权知道红霞父母答应了他和红霞的婚事，红霞还对他一往情深后，发誓一定要干成一番事业，不干成一番事业，就不和红霞成婚。他一定要给红霞创造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每当羊群入圈后，他就会不顾劳累，拿起书本认真学习，还不时做些记录，直到深夜。
五十九、张五常家。夜内
张五常递给刘高权一沓钱。
张五常：“咱的羊群已经有一百六十余只了。我卖了六十只，其中公羊二十只。共卖了三万元。公羊卖了一万元。加上你的工资，共总是五万四千元。你拿着。”
刘高权不收。
张五常（发了脾气）：“高权，你是嫌叔给你的少还是？”
刘高权无话，只好接了。但他只给自己留了一千元，其余的还是交给了张五常。
六十、红霞父母家。日内
刘高权穿着一身新西服、新皮鞋，刚理的短发。提着两大包衣服，一瓶六年西凤酒，一大袋水果，进了红霞父母家的房门。房间内只有刘高权和红霞两个人。
两人对面而坐。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刘高权：“我准备先攒一点钱，然后在城里卖一套单元，再在城里找个事做做。一定要让你们母女生活得舒舒服服的。”
红霞（看着他，满脸红晕。）：“高权，以前都是我们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刘高权：“你不要说了。那不怪你们。只怪我没有本事。我保证，现在我手里的钱全是干净的。我不会再干那些傻事了。”
红霞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六十一、巷道。夜外
腊月二十九晚上，家家户户贴对联，放鞭炮。
六十二、字幕。
三年后。
六十三、张五常家。夜内
张五常和刘高权喝酒。
张五常（酙了两杯酒。他端了一杯，让刘高权端了一杯。）：“来，为了你的成就干了这杯酒！”两人一饮而尽。
刘高权酙了三杯酒。站起来，哽咽着道：“叔。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绝对做不到你这样。我能有今天，全靠你的帮衬。叔，你一定要把这三杯酒喝了。”
张五常没有说话，端起酒就喝。
张五常（看着刘高权坐下）：“你很有骨气，也很正直，没有听从那些人的引诱。你终于给自己挣回了一份家业，不大也不小的家业。那群羊少说也值八万多元。足够给你娶媳妇了。我答应你爸的事，也就剩下给你娶媳妇了。”
刘高权扑通跪了下去，很响很响地给张五常磕了三个响头。
刘高权：“叔，你放心，我今后绝不会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我一定会做个响当当的男人的。我爸不在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亲爸，婶婶就是我的亲妈。”
六十四、单元楼前。日外
喜悦的人群拥挤着，向远处瞭望者。
一辆婚车缓缓开了过来。
一个男青年点燃了放在地上拉成了一条线的鞭炮。炮屑四溅。
一位青年妇女点燃了单元楼前的一堆干草。
婚车停住。车门打开。西装革履、笑容满面的刘高权下了车，弯腰把打扮地花枝招展、美丽非凡的红霞抱了下来，迈过火堆向单元楼内跑去。
画外音：年后，在张五常的撮合下，高权和红霞结了婚。在红霞的建议下高权卖了羊群，给红霞盘了一个药店，从此便在城里安了家，安安心心地经营起自己的小日子。刘高权夫妻更是把张五常夫妇当作了自己的亲父母，精心赡养起来。三年后，刘高权开办了一个加工企业，专门招收刑满释放人员。许多人在他的帮扶下，走上了新生。
（完）
作者：李跃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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