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一七年的十月,距上次离家已是八月有余,那时,是春节罢,也是冬天。
家,在苏北小城的边缘。宽阔的平原,冬天是灰黄色的苍茫一片。
现在才觉着,家人的厨艺,很传统的做法,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变过。
白菜炖牛肉刚从窖里取出来的白菜,经过秋霜的滋养,活脱脱是一个出浴的美人儿。就算是经不住那坚挺样貌的诱惑,生生地咀嚼着吃,都会是脆甜的口感。
洗净从地底下蘸上的泥土,切成一片一片的方形叶状,拿来去炖本已煮熟的牛肉切片,在黝黑黑的铁锅之中,汤水由中间向四周八方翻滚着,在上锅前,再佐些尖角的红椒干。这样的美味,怕是再过个几个八月,也无法不想起。
油煎豆腐油煎豆腐,怕是工序最简单、用料最平凡的一道菜了。十余块寸半见方的鲜嫩的豆腐与稀散的青绿的葱花,一道美味便已大功告成。
豆腐取刚出坊的为最好,不在水中盛放过久为最佳。色并非愈白愈好,有些许不仔细看便看不出的、有淡淡光亮的轻黄,才有田地里黄豆的真正的原汁。
放油煎热,下锅后,最怕是豆腐被拨动得碎掉,最简单的工序却需要最娴熟的功夫。葱花也是需要被澄金的植物油照顾一下的,她虽是不起眼,也需要梳妆打点,这才会引起挑剔的舌头先生的青睐。
千张烩青菜千张与青菜的组合,让我想起质朴这次词语来。尽管,他们也是经过磨练与风霜才会成长现在这幅诱人垂涎的模样。冬天是荒芜的平原,而菜园子里的青菜,似乎是常青的将军,不畏霜雪,不惧凛寒。
现在摘下来,正是最新鲜、最美味的时候。可在菜园子里站立地再威风,终究还是我的口中美味。想到他这样悲惨的经历,我却要开心地笑起来了。
清炒扁豆角孤独的豆角们,自己就上演了一场好戏。他们不需要布景、不需要陪衬。在滚热的油里翻转跳跃,像是个排外的、与世隔绝的小部落,相互讨论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更好吃。
不需要肉类来添味,不需要葱姜来点缀,要的只是些些点点的油、盐而已。没有被原本就鲜美的肉类抢了味道,也不会让葱姜添了味道。入口的清脆、丝甜,正印证了他们决定的正确。
怀味这样久远的味道,思念之情也涌然而生。
怕是只是我的舌头、我的胃,动了这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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